三十一章(3 / 4)

住变了脸色,却不是害怕,也不是紧张,而是愤怒!完全的愤怒!

她分明看到叱干拔列眼里的恶意。

他杀人时根本就是故意对着自己所在的方向下刀的。探子被抓过来,他们一直说的是胡语,姜从烟不能完全听懂他们的对话,只能依稀猜出大概。

她原以为这不关自己的事,可叱干拔列的行径实在太过分。

她偏头看向拓跋骁,他好像并没有因此生气,脸上反而露出骄傲的神色,正对着叱干拔列炫耀,“看,本王看上的女人才不像一般的汉女那么胆小。”

叱干拔列看姜从烟果然一脸镇定,没达到吓人的目的,不得不点头迎合王,确实对这个汉人公主的看法改观了一点,她没那么懦弱,但并不妨碍他讨厌她。姜从瑚见两人说得起劲,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中的怒火,站起身,冷冷地瞧了拓跋骁一眼,接着转身甩袖,一言不发地离开。

拓跋骁因这一眼才注意到她情绪不对,还没弄清楚她为何这样,就看到她转身离去的身影。

美人纤细玲珑的背影都透着一股怒意。

拓跋骁忙起身追去,修劲的长腿大步迈开,不过几息就追上她,粗粝的大掌牢牢钳住她细若花茎的胳膊。“为何突然离开?”

他力道极大,姜从烟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拽得踉跄了下,上半身斜过去,乌黑秀发在空中荡出一抹飘逸弧度。接着她被他抓着胳膊被迫转过身与他对面相视,整个人完全被他掌控。

姜从珐抿着粉唇不说话,折起手腕去拍打他小臂,男人纹丝不动。

霸道,强势,不容拒绝。

他的身高于她而言过分高大,不,应该说他的身高对绝大部分女子都太高,她脸颊只到他胸口,若是平视,两人的视线根本对不到一处。

她此刻没有抬头,眼睫微微下垂,卷翘浓密的睫羽完全遮住她那双清冷琉璃眸,拓跋骁看不到她的神色,空出一只手,粗硬的手指捏住她柔嫩的下巴,逼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等看清她瞳仁里明晃晃的怒火后,他一怔,“生气了?”

姜从瑚仍不理他,只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将视线转向旁边,就是不看他。

拓跋骁实在没懂她在闹什么脾气,烦躁起来,锋利的五官笼在昏昧的夜色中愈显峭刻阴森,高挺的眉弓和鼻梁不由露出骇人的威势。

姜从烟此刻却不怕他,仍绷着下颌。

月光与火光的交融下,冷与暖的交互中,美人肌肤胜雪,辉映着柔润的光泽,一双大而清冷的眼睛此时微光粼粼《,氤氲着潮意,宛如雪山月下的一弯湖水。是极力隐忍却还是泄出一丝的委屈。

此刻的姜从瑚,一身月纱,鲜血点点,扬着修长细白的脖颈,如同一只高高昂起头颅引颈就戮的天鹅,偏又脆弱得惹人怜惜。

拓跋骁此刻不该想这些旖旎的,但他控制不住,尤其她眼尾处一滴鲜红的血珠滑落,沿着欺霜赛雪的脸庞蜿蜒出一道粉痕,让这张眉目如描的清冷美人脸平添几分妩媚风情,纯与媚的矛盾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拓跋骁两眼里渐渐燃起一团火,凸出的喉结滚动了下。“为什么生气?"他哑着声音问。

他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

姜从因更气了,一个字都不想说。

可她知道,以他执拗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自己离开,再加上男人渐变的眸色,胳膊上不断收紧的力道,姜从珮嗅到了危险的味道,生怕他又借机发疯,只好不情不愿地看着他的眼睛。

“漠北王既任由叱干将军向我示威,又怎会在意我生不生气。"娇软的音色语调冷硬,带着嘲意。拓跋骁面色微沉,“我什么时候不在意你了?”不过他却顺着她的话回忆了下刚才的情形,叱干拔列确实对她不如自己恭敬,但这在草原是常态,强者为王,只有强者才有资格让人尊敬,而叱干拔列的性格尤其明显;至于杀人,就更是寻常了,他出征时常常杀得满身是血,跟从血池里走出来一样,所以他一时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仔细一想,叱干拔列下刀的位置确实有些刁钻。他征战沙场,杀人无数,更知道从什么样的角度下刀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口,以刚才的站位,叱干拔列明明有更顺手的杀人方向。

拓跋骁微眯起眼,神色愈发冷峻。

他放开姜从因,一挥手,“来人。”

立刻有亲卫上前听候命令。

拓跋骁:“把叱干拔列带过来。”

叱干拔列还在原处,他一直关注着姜从咽,见她一离开王马上追上去,胸口堵了一口闷气。

两边离得不远,只有一个火堆的距离,不用亲卫传令他就听到了,于是提着那把刚杀完人刃尖还在滴血的刀上月」。

“王!“他俯首半跪。

拓跋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有叫起。

溶溶夜色中,他颀长的身躯犹如一座高大的山岳,逼至身前时,如沉云罩顶,压迫感扑面而来。“叱干拔列。“他冷冷开口,带着刀锋一样的森然,“你冒犯本王的可敦了!”

叱干拔列心头一跳,握刀的手收缩。

“我……“他抬起头,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可一碰到王冰冷黑沉的眼神,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