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当然知道朱能口中的那个“他”是谁,他现在丢了兵权,三个儿子去京城当人质,出苦力,一家人弄的不像一家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老和尚。
“本王不见!”
朱棣有些后怕的说道:“朱能,你现在就带人把他抓起来,送到应天府,交给朝廷处理,他和本王没有任何关系!”
他是真怕了,即便大哥朱标已经不在了,他还是后背发凉,更何况老爷子还在呢,这燕王府不知道藏着多少在背后监视的锦衣卫,之前能保住性命就已经不错了,再搞事情,一旦被朝廷发现,老爷子会亲自砍下他们一家人的脑袋。
朱能为难的说道:“千岁,老和尚说他只是想见见你,他说,就和千岁说两句话,如果千岁不见,或者派人杀了他,也阻挡不了他背后的悠悠之口!”
朱棣拍案而起,气愤道:“他这是威胁本王!”
话是这么说,可朱棣真是怕的不行,他和老和尚私下密谋的那些事情虽然被朝廷发现,但老爷子却没有公告天下,也就是说,这事大多数臣子和百姓都不知道。
一旦在朝廷传开,那些臣子一定会齐齐发难,向朝廷施压,处决燕藩,特别是都察院的御史和蓝玉那些淮西勋贵,一定死咬燕藩不放,直到皇帝下旨灭了燕藩。
朱能站在一旁劝道:“千岁,属下觉得你还是见见吧!”
朱棣紧握拳头,带着一丝怒火问道:“他人在何处?”
朱能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朱棣看了一眼,果断说道:“走!”
燕山深处,人迹罕至,两匹快马迅速使劲,消失在山谷之中。
山谷悠悠,鸟鸣清脆,半山腰的溪水旁坐落着一座简陋的竹屋,门上刻着一个大大的“佛”字,溪水旁坐着一位身穿黑色僧衣的和尚,只见他坐在火堆旁正在炙烤兔肉,旁边则是一张被剥的完整兔皮。
看到眼前这个熟悉的身影,朱棣立马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将马鞭交给朱能,交代道:“警戒!”
“属下明白!”
随着马蹄声传来,老和尚置若罔闻,甚至都没回头看一眼,专注他手中的烤兔肉,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老和尚也被朱棣的影子所笼罩起来。
“阿弥陀佛!”
姚广孝吟诵佛号,拿着已经烤好,散发着香味的兔肉说道:“千岁来的真巧,贫僧这兔肉刚刚烤好,何不坐下来一起享用!”
朱棣冷笑一声,说道:“和尚,赶紧吃吧,吃完本王就派人送你上路了!”
姚广孝撕下一条兔腿吃了起来,悠哉说道:“千岁不想要那顶白帽子了?”
“住口!”
朱棣怒喝道:“不要再提什么白帽子,本王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那个所谓的白帽子害的,本王恨死你了!”
姚广孝却是微微一笑,说道:“只要千岁还信任贫僧,贫僧一定送给千岁一顶白帽子!”
“你拉倒吧!”
朱棣不屑的说道:“本王若是再信你,恐怕全家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昨日已成往事,未来还未可知!”
姚广孝缓缓起身,眯着双眼,说道:“输多少次都不怕,但一定要赢最后一次,千岁才是真正的大明之主!”
对于这样的话,朱棣已经听过太多了,已经到了嗤之以鼻的地步。
“本王现在连节制燕藩兵马的权利都没有,三个儿子全在京城当人质,王府之中还有隐藏的锦衣卫,周围几大重镇全是朝廷的武将在镇守,你给本王说说,本王拿什么反,拿你这颗秃头行吗?”
姚广孝将烤好的兔子扔进火堆中,看着燃起的火焰,悠悠说道:“兵马没有可以夺,可以借,锦衣卫可以除,儿子可以舍,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那个位子,什么都可以舍弃,就看千岁想不想要!”
听到此话,朱棣忍不住大笑起来,问道:“真是笑话,儿子都没了,本王还要这天下又何用,将来又要传给谁?”
姚广孝淡淡一笑,满眼尽是欣赏的说道:“千岁正值春秋鼎盛,再生几个便是!”
“够了!”
朱棣已经不信他这些鬼话,怒斥道:“说完了吧,本王送你上路吧!”
“慢!”
姚广孝眼神中闪过一丝慌张,说道:“贫僧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说!”
“如今新君继位,人心不稳,贫僧还听说小皇帝正在派人清查各地官吏,军中军官,还有各地藩王等不法事,加上朝廷大搞新政,尽失天下人心,此时若谋划起兵之事乃是最好的机会!”
“至于兵马那就更不是问题,千岁虽然没有节制燕藩兵马之权,但那些军官和士兵都是千岁一手带出来的人,只要千岁有意,到时候振臂一呼,千岁定能重掌兵马大权,
“拿下宁谷二王的兵马贫僧想对于千岁来说不是难事,千岁还可重金收买辽东女真,兀良哈,瓦剌,鞑靼残余势力,并许诺他们事成之后的好处,这些兵马加起来足有二十万,足够千岁纵横天下!”
“另外,凤阳的淮王也会出兵辅佐千岁起兵,到时候里应外合,即便不能攻下应天,那也能和小皇帝划江而治,平分天下,总比窝在一个小小的北平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