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当在江湖中立一番事业,怎么还在朝廷里为官?听说,你是户部的什么……”
“户部经历,品秩是从七品……不过,说起来,徐公子还是户部尚书秋大人的学生呐,爹爹……”坐在下首的慕容泯忙回道。
慕容远山心下不觉有趣,他冷眼旁观,心中却暗道:“蜀山剑仙上官雨的首徒,竟会甘心去做朝廷的一只鹰犬,还仅仅是一个从七品的末吏?!此事说出去,有谁会信呐?!你舒恨天十年前与我在‘天山斗剑大会’上相识。当
时我与那天山剑门的门主叶长风比剑,我二人斗了三个时辰兀自不分胜负。但我那时求胜心切,运功太急,一时间气息竟走了岔,若再斗两个时辰势必落败。那时,是你半解书仙上场,说了一些个客气的话,让我们得以两相收手各成平局,明面上你是在恭维那天山剑门的总门主,暗地里我却是承了你一个老大的人情……如今,你遽临我府,却如此信口雌黄,满嘴大话,我且看看你到底是何居心……”
这时,徐无病却起身说道:
“慕容阁主,在下如今忝居户部司金经历一职,日常署理的乃是我大乾国库的钱银。今日在下与书仙老爷子一同来到贵府,除了给令郎带来一些疗伤滋补之物外,无病心中,亦有一个不情之请……”
慕容远山眉毛微挑,说道:“徐公子,请说……”
徐无病挺身而立,双手抱拳,侃侃言道:
“方今,我大乾山东、山南、淮扬、淮南,四道十六府,大旱成灾,灾民已达百万之上。山东两淮之地,已是饥民遍野、饿殍载途。据闻,有些受灾之地竟已出了‘易子而食’、‘买卖人肉’之诸般人间惨状。皇上虽已下旨尽开国库存银,全数买粮赈灾,然此次灾情之巨,实属百年之未遇也!而国库中的存银,亦已不足七十万两,远远不能满足赈灾之需……如今,灾情一日不能等,救灾却迟迟未见钱粮……无病久慕
天宝阁慕容阁主仁心厚德、大行高义,若能于此国势艰危之时,慷慨解囊、捐银献粮,助朝廷解得赈灾之急,使灾民免受倒悬之苦,如此泽被苍生、福施万民之举,必令天下人无不景仰矣……”
慕容远山听罢却沉思良久……徐无病的这一番皇皇之语、宏宏高论虽无可辩驳,但若仅凭这几句话就想打动慕容远山,让他乖乖拿出银两,却几乎是不可能之事。
不过,慕容远山还是被打动了,其因为何?却不是徐无病抬出的这一顶“令天下人无不景仰”的高帽,也不是“饥民遍野、饿殍载途”的紧急灾情,恰正是徐无病自己——他自己的这一身相貌。
慕容远山平素最引以为傲的,并不是他独步天下的武功,而是他精研一生的相人之术。此时,这位老阁主观察了徐无病半日,他见无病身形眉目,举手投足间无一不是龙凤之姿、天人之表,不由得心中暗自惊叹了许久,遂接口言道:
“照徐公子的意思,老朽该当捐赠多少银两?”
“一百万两银子!”徐无病不假思索,暗自将心一横,脱口便说了出来。
坐于无病上首的舒恨天闻听此言,心内“突”的一声,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口里刚刚喝进的一口龙井茶,也“噗”地吐在了茶碗里。他心道,你徐无病是当他家里开银矿的吗?你户部还积欠着人家一百万两,此时竟还舔着脸跟人家再
要一百万两银子,一百万两——亏你竟说得出口!你这户部经历可真是……一个字……牛啊,比户部尚书还牛!
坐在下首的慕容泯也觉着徐无病所言,实在是太过异想天开了,他正要言语相驳,却被他父亲抬手止住,只听得那老阁主却温言说道:
“徐公子所言,老朽记下了……且容老朽思量几日,再答复与你,可好?”
徐无病忙拱手施礼道:“如此,无病就多谢慕容阁主了……”
这一下,可轮到那半解书仙舒恨天看不透了,他心道昔年我不过是在“天山斗剑”上动了动嘴皮子,难道你慕容远山能回报我这么大一个人情……不可能啊!
不过,话说到这里,宾主之间业已言尽,舒恨天与徐无病便起身告辞,慕容远山让儿子慕容泯代为送行……
三人出得正厅,走过甬道,徐无病向慕容泯问起了慕容吉的伤情,慕容泯只说“身无大碍”,对他四弟受伤的原委却是只字不提,倒是连着说了许多“多谢惦念”、“他日舍弟定当登门回礼”之语。
走过甬道,便是前院和门楼,在徐无病坚辞之下,慕容泯只得在前院止步,双方又说了几句客套的话,这才施礼别过……
徐无病这一路走,却也在一路地回头,原因自不必多说,他正是在渴盼着,那个在心中无时不刻魂梦挂牵的身影,此刻能翩然出现……
眼看着便已出了门楼,无病又向大门内
的重重楼阁、深深庭院,连着望了几眼,那个翩然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
无病失望之余,却听见舒恨天在旁边兀自怪笑道:
“别看啦!你这宝贝女婿还未上门,开口就是一百万两嫁礼!你不把人家吓坏才怪!人家小姑娘,早被你吓得逃走啦!……哈哈哈!”
……
“咳!……哎!……”徐无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