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绾跟着那嬷嬷,却发现越走越偏。
她有些怀疑,“这是去贵妃宫里的路吗?”
嬷嬷冷笑,“不是去贵妃宫里,难道是去扬州的路吗?也对,谢姑娘第一次进宫,没见过世面可以理解。”
“只是切记,夹着尾巴做人,别惹到不该惹的……”
谢绾敛眉,心中顿生警惕,“你什么意思?”
嬷嬷却不再答话,沿着那冷寂的宫巷,继续向前。
谢绾天生路痴,刚刚跟着这嬷嬷绕了几圈早把自己绕的晕头转向,这会儿纵然想回去,也不认得回去的路了。
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跟着那嬷嬷进了一处冷殿。
吱呀——
木门被推开,蛛网和枯叶打在她的脸上。
她脚落在门槛上,惊疑不定地打量着这破旧的宫殿。
“怎么这么荒凉?”
嬷嬷挑眉看她,三角眼中尽是不耐烦,“审讯犯人,娘娘总不能在自己宫里头审吧?”
恰在此时,院内传来一道女子凄厉的尖叫声——
“救命——啊!”
谢绾脸色巨变,抬脚便迈进那废宫之中,循着声音往后院找去。
正好看到两个侍卫,驾着一个年轻的紫衫宫女,把她往枯井里塞。
那宫女看见谢绾后,泪水涟涟地朝她护救。
“救救我,那簪子真的不是我偷的……”
谢绾仗最好行侠仗义,怎能看着弱女子被人欺凌?
着自己有几分功夫,立刻冲过去,抬脚踹飞那两个侍卫后,拉住那宫女的手腕,“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下一刻,胳膊往下被狠狠一拽。
那刚才还泪流满面的瘦弱宫女,眼底闪过利芒,突然对谢绾出手,趁她不备,将她一脚踹进枯井之中。
谢绾惊骇欲绝。
“你——”
下一刻,身体顺着粗糙的井壁,直直下坠,衣衫尽烂,瞬间便被擦出满身的伤痕。
砰——
狠狠砸在井底的枯石之上,肝胆欲裂。
刚才满脸泪水的宫女,此刻坐在井边,再无半点可怜之意,脸上布满轻蔑的笑。
居高临下地看着谢绾,“还以为你多大本事,原来也不过如此。”
“没有太子护着,你算个什么东西。”
谢绾忍着浑身骨折带来的剧痛,仰头看向那宫女,“你们是谁的人?!””
幕后之人不仅心思阴狠,竟还如此谨慎小心。
为了坑害她,根据她的脾气喜好,安排了这么大一场戏!
“别跟她废话。”
给谢绾引路的嬷嬷唯恐生变,一边靠近枯井,一边吩咐人将那井盖抬过来。
接着,指挥着众人,将那井盖缓缓合上。
谢绾仰头,看着那一寸寸暗掉的天空,浑身冰冷。
砰——
井盖被合上。
枯井内瞬间漆黑一片。
……
从养心殿出来的李承赫,被寿月拦住时,并不以为意。
他摆摆手,“她素来贪玩,说不定溜出去哪个宫殿了,不必在意,等晚些估计就回来了。”
却没想到,一等,就是一天。
直至夜色漆黑如墨,宫中各处都掌起了宫灯,那孤院之中,仍门庭清冷。
李承赫面色阴沉地看着过来汇报的侍卫,声音冷厉,“查!”
若是谢绾自己胡闹,倒还可以原谅。
若是别人从中做了手脚……
什么时候,后宫里有胆子敢动他的人了?
……
找了一天一夜,仍无所踪。
寿月公公过来汇报时,根本不敢看李承赫那阴沉如墨的脸色。
“太子,夹竹桃之事有结果了。”
“皇贵妃娘娘审出来了,是有个年前断了条腿的太监,对皇后怀恨在心,所以去太医院偷了夹竹桃花粉,倒进那水里头。”
“那小太监不止一人犯案,背后还有两个宫女,一个太医……”
“皇贵妃娘娘禀了陛下之后,将那几人一并发落了。”
“涉事的宫人祖籍难查,五马分尸当场处决,至于那太医,则被抄了家。”
“那太医,据说去岁给贵妃娘娘诊脉时,曾得罪过贵妃,具体因为什么事,倒没透露出来。”
明眼人都知道,贵妃这是查不出真相,随便找了人顶罪,用来铲除异己了。
皇帝虽然那一日暴怒至极,但当他请来了凡大师进宫后,说是此事为他挡了生死之灾,他便没那么多怒意了。”
如今,已离宫去了普济寺。
万事,都没有他的佛法重要。
所以贵妃,也敢借此铲除异己。
“还有一事……”寿月太监缓缓道,“进宫的朝臣命妇们……待会儿也要被放出宫了。”
李承赫眸中厉色一闪而过。
“拦住。”
“是!”
宫门口。
百人成行的铁甲卫,手持冰冷的刀锋,横在宫门前。
宣布李承赫的命令。
“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离宫!”
为首的周丞相拱手问道,“为何不得离宫,可是宫中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