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绾故作吃惊的看着她。“太子妃您不知道吗?这事都传遍了啊……”“不仅是太子府里下人知道了,就连刚才围观的百姓也在讨论呢。”
“说太子府的奶嬷嬷,上街买春药,却被马车撞倒,生死不知……”
“太子妃和太子感情好好的,怎么就要买春药了呢?难不成,不是给太子用?”
凌霄芸眼前一黑,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狠狠磕在门框上,才勉强撑住自己的身体,不至于摔倒。
步摇上的点翠珠子狠狠砸在她的侧脸上,磕出几道红痕。
她扶着旁边嬷嬷的手,站稳了身形,再顾不得和谢绾纠缠,狼狈地问道。
“季嬷嬷呢,季嬷嬷在哪儿?”
“在紫竹院呢,那边是下人住的地方……”
凌霄芸抬脚便冲过去。
……
紫竹院内。
满屋都是呛人的药味。
凌霄芸不顾下人的阻拦冲了进来,将那病得浑浑噩噩的季嬷嬷一把拽起来。
“谁让你去买那些东西的!”
季嬷嬷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满脸懊恼和后悔。
“娘娘,奴婢也是为了您啊,谁曾想药还没买回来——”
“啪!”
凌霄芸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若能安安稳稳买回来便也罢了,偏偏闹得人尽皆知,往后她太子妃的脸面怎么放!
凌霄芸怒极,宣布了季嬷嬷的死刑。
“自己行为不端买那等腌臜之物,还敢污蔑到本宫头上。”
“吩咐下去,将她的药给停了!”
季嬷嬷不可置信道:“娘娘,我是您的奶嬷嬷啊!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您……您不能不管我啊!”
凌霄芸今日遭了连番打击,快被逼疯了,见她这样纠缠,猛地用被子将她的脑袋捂住,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死死压在那床褥之下……
“呜呜……”
季嬷嬷的哀嚎声断断续续。
屋内伺候的下人,却没一人敢拦,纷纷背过身去……
凌霄芸感受着被子底下越来越细弱的挣扎,眼底的戾气这才缓缓散去,最后,变成了一丝释然和疯狂。
“嬷嬷,芸儿知道您劳苦功高,伺候了芸儿十几年都未懈怠。”
“可如今,闹出这么一场子事,总得有人托底。”
“若太子把这事怪罪到芸儿头上,芸儿往后可怎么办?”
“您就当再行行好,护芸儿最后一程吧!”
……
季嬷嬷的身体,渐渐瘫软,最后,变成一块僵硬的尸体。
……
季嬷嬷死亡的消息传到芙蓉院时,谢绾正在擦枪的手,顿在那枪头的长缨上。
“怎么死的?”
她有些惊讶。
婢女的眼神,有些躲闪。
“据说是因为那日受了伤……药石无效……”
谢绾有些不解。
不应该啊……那日她在现场,自然知道那伤势的轻重,季嬷嬷好好将养个月,也能再张牙舞爪的站起来,怎么就……
婢女见谢绾不懂,提醒她道。
“太子妃娘娘去见了她一趟后,便死了……”
谢绾陡然反应过来,手指被枪口上的冷锋给擦伤,整个后背冒起津津冷汗。
万万没想到,凌霄芸为了自己的声誉,能亲手把自己的奶娘给杀了!
进京这几日,她实在是开了眼了。
狠起来连自己的奶娘都敢杀,谢绾自愧不如。
所以她谢府才满门被灭了对吗?
所以太子妃凌府……才能连着出两个皇后对吗?
“我知道了。”
谢绾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子,递给那婢女。
“下回有什么消息,及时告诉我。”
她在太子府一无根基、二无人脉,只能靠着银子开路,慢慢打探自己想要的消息。
婢女接过银子,喜滋滋的离开,可前脚还没迈出院子,后脚又被堵了回来。
惊愕地看着那眉目凌然的白衣妇人。
“你,你……”
环佩迈进院中。
从前温柔恭顺的眉目,如今多了几分狠意。
鬓边有了白发,眼角带着风霜。
她还不到三十,未婚未嫁,便有了衰老之态。
谢绾抬头看到她时,满目心疼之色。
环佩却半点都没有叙旧的心情,几步冲过来,一把夺走谢绾手中的长枪,冷笑着讥讽。
“收起你那惺惺作态的模样。”
“弄了这么一张脸,真以为自己是我家小姐了?”
“连我家小姐最爱的长枪都学上了……你为了扮演她,无所不用其极啊……”
“听说你叫谢绾是吗?这个名字……你也配叫?你也敢叫!”
细细密密的疼痛,如蛛网一般,遍布在心脏的每一个角落。
谢绾惨然一笑,“父母所赐,不敢更改。”
环佩闻言,更是怒极。
一把扔掉那柄长枪,指着后面的屋舍,语气刻薄。
“从今以后,我要住在这个院子,你带着你的东西搬去别的院子。”
谢绾垂着首,忍着心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