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罗锅上山:前(钱)紧(2 / 3)

怎么是这么个二货?偏偏又儿女双全,我都不知道老天爷这么开玩笑,给你个好女人,让你糟塌!”他的右手食指点着李建荣,气得摇头晃脑。

“天注定,月佬配就的,你鸟人一个,草人一个,岂是你等凡胎肉身能明白的?”

别人冷眼旁观,看得舒服,听得悦耳,像水从陶器裂缝中渗出。

贾福生一泡稀屎拉得面黄肌瘦,在坡口扶着小树,人虚得不行:“李宜忠,我要请假,受不了了!”

“那事还作数不?”李宜忠围着他看一圈,见他弓着背,“真的假的?还是装的?”

周芝蔓目光中有沙子,看得李宜忠不舒服,这老娘们炸刺,老是挑他毛病,这是要起义咋地?烟吃得烂透,死火都灭了,烟屁股还夹着。

“五十还是一百?不给假,晚上你也不用去我家了!”贾福生天生就是个狠人,但救过他,回忆在风中不咸不淡,有许多过往的细节是模糊不清,象湿地上被水流冲过的脚印,一切若有若无,似乎没有落井下石过,但威胁过他,通常是他一妥协,贾福生就放他一码,当然,妥协是带着贾开定的条件,贾既他妈睿智,又他妈爱占小便宜,顽劣的鸟人一个,在贾的人生字典里,凡事皆可变通。

“这个……这个……”狗日头,一百更潇洒,五十更紧凑,毕竟第一次刨坑,顾忌太多,贾氏不缺钱,别人要想从他手中诈出个芝麻,恐怕没有三个绿豆是不行的,“还是……还是算了,五十好还!”偷吃毕竟不光彩,借债偷吃,更是不可饶恕。

贾福生就象相面的瞎子,摸得着他的骨缝,“又上城里?那个世界花里胡哨的,你是汪里的淡水鱼,放到海水里,水虽多,哼哼,活不了,你小子满面酡红,这是沾了桃花粉,要走桃花运,那里风高浪急,一不小心,淹死在里头就可惜了,多少人,从容进,落迫死,前车有鉴!”

“滚!滚滚!屁话咋这么多?我就不爱听,总把别人往坏处想,亏你想得出!尿性!”

“好嘞!”贾福生小跑几步,拾起地上锄头,“走喽!”

“李队长,收工啦?”有人问。

“收你个头!”

“那……那他咋就走啦?”贾福生脚步快如雨脚,这小子刚才是装怂。

“我派他去有事!”

“什么事?”

“我是队长你是队长?有什么事,我还要向你汇报?干活,你把太阳摔地下,我就你就收工!有尿性没尿本事!”

“狐狸是狡猾地,人心是不古地!”李建木还是那样。

太阳挂树梢,煎熬象个纤夫,一步三叹,人疲乏得无所适从,野兔在田埂上,快如闪电疾如风,不知是谁,眼尖嘴快,住了手中的活,牢牢指着野兔。

“野兔!野兔!”可不是?许多人都看见了,许多人都停下来。

“干什么?逮得着吗?大惊小怪,干活,拖屁撒懒淌眼泪,干的这叫什么活?你们以为这是在地主周扒皮家?磨甚洋工?卖点力气行不行?出工不出力,不怕我扣你们工分!”如果没有王红这个尤物作比较,周氏仅凭胸前一对大奶子,就迷死多少人,狗日的,皮子紧,肉色白,那个掏炭的瓜娃子,竟然任由这样的鲜活如水的女人留在土地上让时光糟塌,这他妈纯碎是暴餐天物,狗日的,让人眼馋,流哈喇子。有女人的地方,就会呼扇起欲望,那种藏在体内,掀起过暴风骤雨狂潮的大火,被女人一盆水浇灭,阴阳既相生,又相克,在乐此不疲的几十年里,女人既与男人相伴,又与男人相克,世界在烦躁里潮起潮落。

“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狗眼抠出来,在地上当泡踩!”周氏对于这种男人锲而不舍的目光,有独到见解。

“我看天,我看地,就是没看你,你在天地缝隙中,就是针尖麦芒,我看得见你?自作多情!”

“李宜忠你吃的是人饭,拉一回人屎好不好?”

李建木住手鼓掌。

“等着,你们都给我等着!早早晚晚我得 ……我还收拾不了你们几只土鳖?”

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像是掉在上的鸡蛋,跌个粉碎,那种矅眼的黄,染了整个西半个天,那种夜色如同雾霭爬上来,苍茫且有序,收工了,一大群人影影绰绰,那影子是那样撕裂拉长,庄头低矮的土墙上,“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抓革命,促生产!”“备战备荒为人民!”的巨大暗紫色的标语,已经驳剥脱落不成样子,如果你硬要认,连估加猜,也能十之八九,因为那些标语,曾经震天地响,耳熟能详,一个字,带出一大堆,那是伟人的语录,是伟大领袖让中国人站起来了,但他留给中国人的精神,象陈年老酒:历久弥新!那是一座不用雕刻,矗立在人们心中一座神圣的丰碑!

棉籽饼事件虽草草收场,却象只老鼠,那灵活的尾巴还在摇晃着,李建玉急功近利,想要给李宜忠致命一击,就象愤怒的拳头打在棉花上,事后,李建玉分析了失败原因,是过早地暴露了自己的意图,给对手以可乘之机,单打独斗是难以取胜的,这些年,这个孽障,做了不少坏事,许多人敢怒不敢言,贾云龙罩着他,他就有持无恐,虽说是蝇头小利,可让人愤怒,这小子从出道起,就拿李建玉不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