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见月知道自己这个继母的脾性,以往虽说没有苛待过自己,可确实也没拿自己当回事,现如今一家子人靠着她和许如辉才在这京城里站稳跟脚,到底是要给自己几分面子。
可王氏却是从心眼儿里欢迎许见月这个大姑奶奶的。
她娘家父亲虽是个举人,可却没有官身,拖到了她二十岁才将她嫁给许如辉做填房。
世人都说后母难做,事实也确实如此。
往日里在江南,人人都因着她是个继母而疏远她,可来了京城,虽说刚开始许如辉的官小,没什么人搭理她,可是自从许见月成为凌王的淑妃之后。
她便发现,这请她一路吃茶拜佛的人便多了。
现在凌王摇身一变成了太子,许见月成了良媛,而许如辉也成了工部侍郎,这一下她王氏可在京城的太太圈子里成了红人了。
前些日子,甚至连吏部尚书家的萧夫人也在春日宴上跟自己说了几句话呢。
萧夫人那是谁?那可是当今太后的嫂子啊!
王氏现下对许见月可是满意的不得了,尤其是当着自己妯娌的面,那更要做出一副母慈女孝的画面来。
许见月知道她心中所想,想着阿珏在许府里还得靠她和许如辉多照顾,于是也乐意给她这个脸面。
她也亲亲热热地挽了王氏的手,语气热烈:“再好也是母亲养大的,还能越过了您去不成。”
王氏一听许见月如此给自己面子,当即喜上眉梢,指着许见月便朝众人笑道:
“你们瞧瞧,这张嘴真是跟抹了蜜一般甜!”
许见月又继续捧到:“那正好,母亲甜在心里,今日晌午少吃些饭,正好留给我。”
众人一阵笑闹走进了许府。
待进了正厅,许如辉先是为许见月引见了从江南而来的大伯一家。
“草民许如映携妻眷,见过许良媛。”
大伯许如映带着妻子林氏和一双儿女,许见月瞧了瞧,似乎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
“大伯快请起,咱们一家人,可别多礼。”
许见月抿了一口热茶说道。
许如映长得和许如辉颇为相像,但或许是做生意的缘故,一双眼睛里总是射出一股精光来。
那林氏长得也颇为精明。
“这便是大伯家的长风哥哥和谷翠妹妹吧?倒是许见没见了,慕梅,快把我准备好的礼物呈上来。”
那许如映见状忙摆了摆手:“许良媛不可,当真是客气了。”
许见月却坐在椅子上,笑得端庄:“无妨,不过是殿下之前赏我的一些小玩意儿,虽不值什么钱,可到底是宫里的东西,拿给哥哥和妹妹把玩而已。”
说罢以后,慕梅便呈上一个金累丝绣花香囊和一对缠枝牡丹翠叶臂钏。
那许长风倒是有些羞涩,红着脸道谢后才收了,而那许谷翠却颇为热情。
或许是见许见月没有架子,出手又颇为大方,当即便上前拉了许见月的手撒娇。
“这样精致的玩意儿,在江南可不曾见过,看来太子殿下对堂姐可真好。”
许见月蹙了蹙眉。
她不太喜欢眼前这个小姑娘。
前世在晚春楼待久了,她最熟悉的便是人眼里的野心和欲望。
那些男人看她时,和晚春楼里的姐妹看自己的情郎时,眼里统统都有野心和欲望。
而眼前的许谷翠,也是如此。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臂抽出。
“妹妹说笑了,待妹妹往后找到如意郎君,他也会待你这般好的。”
许谷翠在心中冷笑一声。
不过是个妾,还真把太子殿下当自己的夫君了。
但她面上却仍旧做出一副羞涩不懂的样子,朝着许见月继续撒起娇来:“堂姐真是的,人家还没有说亲呢。”
而一旁的林氏也趁机插话道:“你这傻丫头,你堂姐如今可是太子殿下心尖尖上的人,你是她妹妹,这满京城的公子可不都由你挑吗?”
这话说得便有些难听了。
许见月眼中已经升起些不耐烦的意思,她快速看了王氏一眼。
王氏接收到她的意思,连忙冷哼一声。
和林氏相处了十几年,她早就知道林氏的为人,惯是个会见风使舵,打蛇随棍上的。
现下见许见月混得好了,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一杯羹。
“大嫂这话可别说了,咱们月儿虽得殿下的宠爱,可也不能恃宠而骄,要不然到时候,咱们全家都被你这话连累,可不冤死了?”
许如辉抖了抖胡子,没说话。
一旁的许如映见状,连忙黑着脸对着自己的妻子呵斥道:“不知规矩的蠢货!这儿有你说话地份吗?”
许见月在一旁冷眼瞧着,哪里看不出这夫妻俩是在这唱双簧呢。
她放下茶盏,蔻丹轻敲了敲桌面。
一旁的王氏见状立即岔开了话题,引着阿珏和她自己的儿女上前问好。
“这几个小子多亏了月儿你求了殿下引荐,李大人的学问当真是神了,在江南时,这两个浑小子什么样你是知道的,现如今也多了几分读书的样子来了。”
几个孩子整整齐齐地向着许见月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