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见月看他神情严肃,不似作为。
立即猜到自己无意之间得到的这个东西似乎对凌王来说非常重要。
于是她斟酌着开口:“王爷,能否从这东西推测出昨日行刺之人是谁呢?”
凌王眼底浮起一层看不明的深意。
他面色阴沉,深邃眸底翻涌着刀锋般的寒光。
“暂时还看不出,本王需得再查查。”
说完之后他抬头看向许见月苍白的面庞,心中又升起一丝怜惜。
他伸手握住许见月的双手,又轻轻吹了吹她右肩的伤口,温柔开口:“好了,你别耗心神,太医说你右肩被剑贯穿,需得好好养上两个月,这些日子你便好好养伤,其余的一切有本王,不必担心。”
许见月乖顺地点了点头。
凌王压下心中万千思绪,又继续开口:“此次冬狩惹出许多祸事,想来父皇早已没了兴致,或许会提前回宫,下午你便让丫鬟们归置下箱笼,先预备着。”
一旁的画春三人连忙俯身称是。
许见月毕竟是受了伤,说了会儿话后便精神不济,凌王便让画春服侍着许见月歇息,自己则由汪多福扶着慢慢走回了自己的营帐。
霍刀早已在帐前等候,见凌王来了,连忙上前扶住他另一侧。
“让下面的人查查,是否知道这个东西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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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一早便到了裴言帐中。
他坐在榻上,一脸不忿。
“竟让一女子坏了本宫的大计!”
“而且居然莫名其妙又冒出来一人给马下了毒,难道还有人想害凌王?”
裴言垂首站在前方,心中叹息一声。
昨日太子派人来传信,说计划提前,他便心中却七上八下,终日惶恐。
果然行动失败,凌王不仅没有坠崖而死,甚至连后面安排的刺杀也因一侍妾为其挡刀而躲过。
两件事重叠在一起,凌王或许已经起了疑心。
可太子一意孤行,自己又不好劝慰,是以只能加以安抚:“殿下息怒,不如等日后再有机会——”
太子却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案桌上,怒容满面。
“本宫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你倒是说说,还有什么比昨日更好的机会?”
裴言眨了眨眼,一时间也答不出来。
而此时站在裴言身后的另一人,都指挥使江威却拱手答道:
“殿下,臣有一计,但不知当讲不当讲……”
太子木着一张脸,冷淡开口:“说。”
那江威谄媚一笑,这才说道:“淑贵妃和凌王母子一体,此次回宫之后,若不好对付凌王,还不能对付淑贵妃吗?”
裴言却皱了皱眉。
他一向瞧不起后宫之中各种阴私之事,认为那是女子所为。
男子便该行光明磊落之事!
可太子却若有所思……
从小生活在宫中,他对后宫嫔妃们的手段颇有感触。
那江威见太子没有出言训斥,便又立即说道:“再过不久便是先皇后祭日,按理应当是淑贵妃操办,我们或许可以从中操纵一二,让皇上厌弃了她,想必凌王为救母亲,必会乱了阵脚,到时我们可再寻机会出手。”
太子听得入了神,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那日在溪边看见的那个美人儿。
也是奇怪,以往青阳郡主追在他身后时,他只嫌她烦人,可凌王的这位侍妾,却让自己觉得有些意思。
若是凌王倒了,这小侍妾好好求求自己,自己也不是不可以给她一条生路……
想到这里,太子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他看向裴言,问道:“听说裴相昨日上门去找凌王的侍妾去了,可有此事?”
裴言心下一惊,不知为何太子的话锋转换如此之快。
但常年在官场上的经验让他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惊讶,反而是坦荡回答:“臣不敢隐瞒,实是因为那娘子身边的婢女乃是我的一位故人,所以臣贸然上门,希望与故人相认。”
然而这一番真话却没有人相信。
那江威哈哈一笑,随即促狭地问:“裴相可真会说笑,你堂堂一宰相,如何会与一婢女认识?”
裴言脑海中浮现出安澜的身影,顿时自嘲地笑了笑。
而江威却以为自己说中了,连忙又打趣道:“莫不是你看上了那小娘子,趁机找了借口去搭话吧。”
裴言老脸一红。
他已快四十的人,那许娘子不过是十七八的年纪,几乎是能做自己的女儿的人,这要传出去,岂不是说自己老牛吃嫩草吗?
想到此处,他脸上浮起一层薄怒,对着江威斥道:“江大人莫要胡言乱语,还是快些替殿下分忧要紧。”
太子若有所思地看着裴言变幻莫测的神色,最后笑了笑。
几人又开始商议起了先皇后祭祀大典上如何为淑贵妃设局,最后皇帝身边的小太监来传令说刑部尚书要搜寻每个营帐,彻查昨日之事。
一群人这才散了,回了各自的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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