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沛凝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面对如此冷漠凶悍的凌王吓得呆了,慌忙点头:“是,王爷。”
凌王见她带着听雪走远之后,才失魂落魄地坐回椅子上:
“汪多福,取火来,将这些经书全部都烧了。”
汪多福颤颤巍巍地去取了火折子来,亲手将那屋檐下一摞摞的经书全部烧毁。
凌王坐在一旁,一双黑色的眸子看不出喜怒。
眼看着一卷卷经书葬身火海之后,他又吩咐道:“让霍刀把王府看住了,本王回来前,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
汪多福见他神色晦暗,双眸之中是掩饰不住的杀气,也立即跪了下来。
“王爷放心。”
凌王没有说话,只是甩了甩衣袖,径直出了王府,只身一人前往皇宫赴宴。
而在立雪堂里等了半天想看好戏的江灵儿,只等来了所有院子不得进出的命令。
她有些疑惑,王爷竟然没有发怒要处死许见月吗?
但看着门口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她闭了嘴。
霍刀是凌王身边最信得过的护卫,她不能忤逆。
“霍大哥,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江灵儿讨好地问道。
霍刀依旧没有表情,淡淡答道:“王爷自有安排,庶妃娘娘安心待着即可。”
碰了一鼻子灰的江灵儿只好讪笑着回了屋子。
然后刚刚落座,就有丫鬟来报:“主子,不、不好了!”
芳洲连忙喝道:
“没规矩的东西,慌什么!”
那丫鬟一脸惶恐地继续说道:“大姑娘,大姑娘她——”
江灵儿不耐烦地端起一把螺钿铜镜,仔细扫着自己的蛾眉。
“她怎么了?还烧着?”
对于自己这个养女,除非是凌王来听雪堂时她会装作一副慈母的样子,其余时候她几乎是把这孩子丢给丫鬟随意养着。
反正不是自己亲生的,加上又是个什么丫头片子,日后也要嫁人的,江灵儿不愿费心。
是以这会子听了丫鬟的话,心中烦闷逐渐升起,连语气都带出嫌弃来。
那丫鬟忙不迭地回答道:“大姑娘不见了……”
江灵儿一蹙眉。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
小丫鬟一脸慌张,眼珠子不住地转,不敢说出实情来,只好避重就轻地答道:“今儿一早我转个身的功夫,回来大姑娘就不知跑哪儿去了!”
芳洲一巴掌拍在她脸上,呵斥道:“看个孩子都看不住,废物东西!”
江灵儿心中不安越来越强烈。
大姑娘虽只是个通房所生,但却是凌王唯一的血脉,若是出了事可了不得。
想到这里,她立即起身吩咐道:“去找,快去!务必把大姑娘给我找到!”
然而一众丫鬟婆子们还没出立雪堂的大门便被霍刀拦住。
“庶妃娘娘,王爷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自己的院子,你别为难我。”
江灵儿看着这个一脸固执的男人,心中更急躁起来。
她搬出大姑娘来,原以为霍刀会放行,却不想这个男人只是继续摆着一张死人脸。
“娘娘不必担心,大姑娘一定还在府中,这府中有我们的人,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江灵儿一顿,原本还想继续争一争,但转念一想,自己反正找了,是霍刀不让自己出去的,于是她便也不再继续硬闯,带着人回了屋子。
而另一边,碧花楼里。
张菁菁绞着手里的帕子,阳光洒在她身上,似一层金箔。
她将帕子展开,叠成一个豆腐块,轻轻覆在榻上一女童额上,然后才轻声开口:
“你去拿些蜜饯来,小孩子都怕苦。”
芷兰笑着将药材倒进陶罐里,又回头说道:“怪说以前娘娘您总爱在院子里晒些药材,原来您是会医术的。”
张菁菁却淡淡一笑,没有接话。
她本就是个生于乡野的丫头,随着做赤脚大夫的父亲学了些医术,机缘巧合下救了受重伤的凌王一命,才有了这段孽缘。
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行医了,却没想到昨儿半夜,这个小姑娘便晕倒在碧花楼的门前。
把出门点灯的芷兰吓了一大跳。
这府中只有大姑娘一个孩子,她原想差人送了她回立雪堂。
却没想到那小姑娘烧得双眼通红还死死拉住她的衣裙,嘴里呢喃着:“萱儿不要庶妃娘娘,萱儿要娘……”
张菁菁的心软成了一滩水,又低头看见大姑娘身上的衣裙连袖口都发了黑,便知道江庶妃大约也没有太细心地照料她。
虽然贵为凌王之女,但没了母亲的孩子,到底还是可怜。
这也是她为什么明知那花有问题,却依旧任其伤了自己的身子原因。
她什么地位,如何配有自己的孩子?
即使有了,她也没能力护住他,倒不如不生。
想到这里,张菁菁便让芷兰将那烧得滚烫的孩子抱了进来……
好在她守了这孩子一夜,烧也逐渐退了下来,现在正昏昏沉沉地睡着。
她轻轻为孩子掖了掖被角,又吩咐道:“待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