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多福半夜被小徒弟从床上薅了起来。
“请府医?可是王爷有恙?”
他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慌张地问。
小徒弟挠了挠头,回忆起凌王那欣喜若狂的神色,立即否认:“瞧着不像,或许是那位许主子。”
汪多福紧着的心原本松了一口气,在听到是许见月后又紧了起来。
许见月平日里对他以礼相待,从不为难下人,出手也大方,关键是很得凌王宠爱……
他一路催促着小徒弟带路,风风火火地将睡得迷糊的林大夫从卧房里一路提到了蓼汀阁。
蓼汀阁里,空气中还有旖旎的味道。
林大夫咂巴着嘴仔细为许见月把了把脉,一边皱眉一边沉思。
凌王扶着许见月,神情紧张:“如何?是不是有了身孕?”
林大夫摸着山羊胡子,为难地说道:“回王爷,这位夫人只是有些气虚,其余无甚大碍。”
凌王没有听见自己想要的答案有些失望。
他不死心地又问:“可是她的月事已经……”
林大夫懵了,没想到堂堂一个王爷竟也能将女子的月事如此随意的说出口。
“这月事推迟,诱因倒是有许多,但这位夫人应该是没有身孕的。”
凌王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连带着汪多福都有些不忍心。
“看来是妾身没有福分,让王爷空欢喜一场了,慕梅,今日花房不是送了茉莉吗,你去摘一些泡了茶来给王爷醒醒神。”
许见月做出一副泫然欲绝的样子来,又悄悄向慕梅使了个眼色。
慕梅心领神会,连忙去到院子摘下几朵提前撒了十倍绝子药,散发出浓浓异香的花泡了茶过来,送到了跟前的小几上。
“王爷请用茶。”
凌王无力地揉了揉眉心,伸手端过那杯花茶。
林大夫却蓦地闻见空气中的一阵异香,随即又猛嗅一口,最后连忙惊恐地将凌王手中那杯茶夺过。
“王爷不可!这茶有毒!”
汪多福一听这话,连忙飞身扑到凌王面前,像个老母鸡似的张开双臂将凌王护住,同时尖着嗓子叫了起来:
“护驾护驾!”
顿时,从凌王府的各个角落里飞出数个暗卫,朝着蓼汀阁直奔而来。
今夜,蓼汀阁乱成一团。
锦绣堂中,柳如是被汪多福的小徒弟吵醒。
“娘娘,蓼汀阁里出了事,王爷让您过去一趟。”
又是蓼汀阁!
这个贱人,自从她来了这王府就没安生过!
自己昨日好不容易放下脸面给凌王服了软,凌王也顺着台阶下了,两人眼看着感情直线升温,偏偏又被许见月这个贱人截了胡。
从前是江灵儿,今日是许见月。
这群女人到底有没有把她这个正妻放在眼里?
柳如是怒气冲冲地带着人来到蓼汀阁,刚进院子里便看到黑压压跪了一群人,中间的青砖地上散落着碎掉的茶碗瓷片。
她眯着眼看了,那群人都是王府里管花房的。
而屋檐下,许见月双眼红肿似是哭过,和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的凌王一同坐在屋檐下的太师椅上。
她心中惴惴不安。
难道是自己传信给父亲,商议自己假孕,然后从柳家找个孩子来顶替的事情败露了?
不可能啊……
压下心中万千思绪,柳如是强自镇定地开了口:“王爷这么晚了怎么不歇着,何事要这么急着唤我过来?”
凌王凤眸一扫,却突然发现了一个细节。
王妃好像从来没有自称过妾身……
他冷笑一声,背着手站了起来:“本王的好王妃啊,你若再来晚些,怕是往后便要守寡了!”
柳如是不解,但也听出来凌王语气中的愤恨。
她忙蹙着眉跪下:“还请王爷明示。”
凌王冷哼一声将头扭到一边,一旁的汪多福得了令,站出来斟酌着开了口:
“王妃娘娘,花房送来的花里有剧毒,伤了许主子,又险些伤了王爷,这府中一应大小事务都是您在管辖,所以王爷这才着人请了您过来。”
一番话说得委婉。
但柳如是却大惊。
这王府中她虽然是主母,可却一向瞧不上繁杂琐碎的家务事,毕竟她可是现代人,最瞧不上的就是在家里吃闲饭的全职太太。
况且手里还有许多生意要打理,是以这王府内宅之中管得松弛,这些年来倒也没出什么大事……
她连忙摇头:“王爷明鉴,我真的不知情!这毒肯定不是我下的!”
王嬷嬷站在后方,恨不得自己替了柳如是辩解。
此刻王爷正在气头上,王妃却一位地推卸责任,连王爷受了惊吓也没关心……
这真是,唉!
柳如是见凌王并没有叫她起来的意思,只要咬着牙在院子中一直跪着,心中不断咒骂许见月。
许见月瞧不上柳如是这蠢笨的性子,一边用手帕擦着泪,一边继续引导事情发展:
”王爷,妾身这次到底没伤着根本,倒也不算什么大事,但王府这么多年没有孩子降生,妾身担心其他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