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寒不再多说,翻身上马,扔下一块银子。
猛然一拉缰绳,马蹄再次掀起地上的灰尘,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方清月坐在马车内,眼神透过车帘,望向外面的苍茫夜色。
她的心情此刻如这无垠的荒野般复杂。
边疆,这个她曾在书卷中读到的偏远之地,环境秀美,背靠大山,物资稀缺,但离京城远得足够。
她心里明白,那里或许并不是安逸的归宿,却是目前最好的藏身之所。
“姐姐,我们快到了吗?”
坐在她身旁的池月轻声问道,虽然她看不见。
但随着马车的颠簸与四周越来越稀少的行人,她能感受到此行的艰难。
“快了,池月。”方清月轻抚着她的手,语气温和中带着一丝疲倦。
车外的程清远一直紧握缰绳,目光坚毅。
虽然他一路疲惫不堪,但他从未抱怨。
两天两夜的旅程,他们没有停歇,昼夜兼程,一心只想逃得远一些,逃到那个沈玉寒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虽然他的身体疲累,心却始终因为方清月的在侧而充满力量。
方清月看向程清远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感激。
若不是程清远在她身边保护她们,这一路她根本撑不下来。
她明白程清远的情意,虽然无法回应,但心中仍对他的忠诚与付出感到由衷的敬佩。
黎明时分,几人在山间一条小道上绕行,前方的天际终于露出一片微光。
隐约可以看见山脚下有一座小镇,镇上的房屋零星分布,炊烟袅袅,显然是个偏僻的边疆小镇。
这里远离京城的权谋,是他们此刻唯一的避难所。
“清月,前面就是边疆的小镇了,咱们可以休息一下。”
程清远转身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疲惫。
但更多的是安慰,仿佛这个地方就是他们苦苦追寻的平静之所。
方清月点了点头,看着前方那宁静的小镇,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程公子,多亏了你。”她轻声说道,语气中满是感激。
马车终于缓缓停在了镇口的一家客栈前。
小镇不大,客栈的门口挂着一盏昏暗的灯笼,摇摇晃晃,给人一种岁月沉淀的感觉。
三人下了马,程清远抬头望了一眼门匾,心中感到一阵安定。
他牵着疲惫的马儿走到客栈门前,敲了敲门。
“有人吗?”程清远问道,声音里透出一丝倦意。
片刻之后,客栈的老板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见到一行人风尘仆仆,连忙迎了上来:“客官,您们要住店吗?这天色已晚,赶紧进来吧。”
三人走入客栈,暖黄的灯光照亮了他们略显疲惫的脸庞。
程清远走到柜台前:“掌柜的,给我们三间客房,再给马儿准备些草料。”
老板连忙应道:“好的,客官,您放心,草料充足。”
说完便吩咐伙计去照料马儿。
方清月和池月一起走向房间,池月轻轻拉着清月的手。
虽看不见周围的环境,却感觉到这地方与她们之前所处的世界截然不同。
空气中弥漫着山林的清新味道,没有城中的喧嚣。
几人进了房间后,方清月端来热水给池月净手,而程清远则在一旁整理行李。
过了不久,方清月端着一杯热茶走到程清远身旁,将茶递给他,声音温柔道:“程公子,这一路多亏了你。”
“若不是你,我和池月根本不可能逃得这么远。”
程清远微微一笑,接过茶水,摇了摇头,脸上却露出一丝淡淡的红晕:“清月,你太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你们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刚坐下喝了口茶,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起初只是几个人的喊叫声,但很快变得人声鼎沸,嘈杂声透过客栈的木窗传入耳中。
她心头一紧,放下茶杯,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
她向外望去,只见客栈前的空地上,围了一群人。
中心似乎有一个女人倒在地上,旁边几个行人急得团团转,手足无措。
人群中隐约传来几声焦急的喊声:“快去叫大夫!她昏倒了!”
方清月眯着眼仔细看过去,心脏猛然一缩。
倒地的女人是个孕妇,挺着大肚子,面色苍白如纸,汗水涔涔,似乎是疼痛难忍,昏了过去。
她心中顿时泛起一阵共鸣。
她自己也身怀六甲,虽然一路逃亡,但此刻的情景让她感同身受。
想到那个孕妇可能身处的痛苦,清月再也无法袖手旁观。
尽管她知道自己现在不宜多事,但眼前的场景让她心里无法平静。
“姐姐,发生什么事了?”池月察觉到清月的不安,轻声问道。
“外面有个孕妇晕倒了,情况看着不太好。”
方清月迅速回答,眼神始终没有离开窗外。
她沉思了片刻,转身对池月说道:“你留在房间里,我去看看。”
池月虽然听不见外面的情景,但从方清月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事态的紧迫,关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