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脸上讥讽的神情,宁良才陡然一惊:“沈玉寒,你什么意思?!”
他连姓带名地叫沈玉寒,沈玉寒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宁大人,我能有什么意思呢?只不过,沈秋年究竟是不是我兄长之子,还有待商榷。又何必说出打断骨头连着筋这般可笑的话呢。”
说完,他转头面对皇上,冷声道:“皇上,此事微臣先前便已经调查清楚,原本不打算再提。可这么多官员皆以为,那沈秋年是微臣的侄子,微臣害怕此事会影响皇上的判断,今日便将事情公之于众,沈秋年乃宁良才和李君怡私通生下的孩子。”
他声音不大,一时间,朝堂中满堂皆惊。
这种丑事,实在叫人听不进去。
“宣朕旨意,其他大臣暂且告退,沈玉寒,宁良才,你们二人留下来,好好说一说此事!”皇上迅速斥退其他官员,单单将沈玉寒和宁良才留了下来。
待到进入尚书房,他立刻厉声质问宁良才:“宁良才,沈爱卿说得可有其事?”
宁良才迅速跪在地上,低头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语气有些慌乱,却也迅速想好了对策:“皇上,侯爷跟侯夫人伉俪情深,二人夫妻恩爱,这才育有一子,微臣又如何敢淫辱官妇呢?王爷,您不能因着微臣弹劾你几次,便做出如此判断,实在是有辱圣听!”
他说得冠冕堂皇的,皇上眉头微微松了一些,又转头看向沈玉寒:“沈爱卿,要知道,随意污蔑朝中官员,亦是大罪。不知你可否有证据啊?”
沈玉寒闻言,从袖中掏出那一日在侯府中搜出的书信,交给皇上。
那些信件不少,多是宁良才和李君怡私下往来。
他特地将那些书信筛选出来,便是为着找个机会,拿给皇上看。
皇上瞧见这些书信,简直是勃然大怒。
看到宁良才颇为亲切地称呼沈秋年为“我儿”。皇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宁良才,这就是你说的和李氏毫无关系吗?”他说着,便将捏成纸团的书信扔过去,狠狠地砸在了宁良才的额头之上。
纸团弹飞出去,宁良才却没有去捡的意思,只是躬身道:“皇上,书信可以伪造。建安王奶侯府出身,自是也可以拿到侯府所用纸张。再加上他手下能人诸多,也可以模仿出我跟侯夫人的字迹,做不得数的。”
他说话条理分明,似乎早已经想好了对策。
“是吗?”沈玉寒冷笑一声,“我还有证人可以作证。”
等丫鬟进宫的间隙,沈玉寒坐在椅子上,宁良才却是一直跪在地上。
他阴沉沉的目光不住地往沈玉寒身上扫,带着几分阴冷的意味。
沈玉寒却好似没看到一般,甚至悠闲地喝了一口茶。
不多时,方清月搀扶着春梅进来了。
春梅先前虽然也是侯夫人身边的丫鬟,但她不常入宫,见天家的机会也实在不多。
如今第一次面圣,光是瞧见皇上,便已经心惊胆战。
不过倒是还记得礼仪,和方清月一起跪在地上:“奴婢春梅拜见皇上。”
“听沈爱卿说,李君怡和宁良才不清不楚的?先前你在侯夫人身旁服侍,可曾见到?”皇上手里拿着茶盏,冷声道。
皇上的声音中充满威严,被他这么一吓,春梅顿时脚下一软。
她哆哆嗦嗦地说道:“的确如此,而且,李君怡有沈秋年那一年,沈公子常年在外不回去,根本不可能生下这个孩子。那几日,我倒是看到她脖子上时常有印记,怕是宁大人留下的。”
“而且,宁大人和李君怡偷情一事,还曾叫老夫人撞见过……”她低下头,眼里含着两包眼泪,已经是不忍说下去。
但半晌,想到老夫人的遭遇,春梅还是咬了咬牙,继续说道:“老夫人当时心疼侯爷整日不着家,李君怡一个人在家难受,本来打算找李君怡好好谈一谈此事,勉强将这件事遮盖过去。没想到李君怡非但不领情不说,还和宁良才密谋害死了老夫人!皇上,求求您为老夫人做主啊!”
她说完,不断地咚咚地在地上磕着响头。
想到老夫人当时死不瞑目的模样,春梅便觉得胸口发疼。
皇上脸色陡然阴沉下来:“来人,将宁良才打回府中,好好反思。沈秋年仍旧是庶民不变,不可继续朝中为官!”
宁良才被带走之后,皇上脸色依旧难看。
却没有再说什么。
瞧见这一幕,沈玉寒心头发寒,却还是问道:“这便够了吗?”
他的母亲惨死在宁良才和李君怡二人手中,他的兄长养了这奸夫淫妇的儿子这么多年,只是反思吗?
皇上的眉头紧皱,无奈长叹一口气。
他站起身来,走到沈玉寒面前,语重心长地说道:“可宁良才手中握有重兵,李君怡虽然做了丑事,但她毕竟曾经救过贵妃。对朕也算是有恩情,朕现在还当真动不得她。而且,你们除了这些书信和丫鬟的口供之外,并无其他证据,朕也真不好定罪。”
他说得苦口婆心,沈玉寒却只觉得心中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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