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嬷嬷赶忙上来扶起杜香兰,只见她脖子上只是被刮破一层皮,并无大碍。
有嬷嬷护身的杜香兰缓过劲儿来,满脸怨毒地指着陆鸣雪:“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没完!”
说完,被嬷嬷扶着正要出去。
一道黑影挡在花厅门口。
一抬头,是侯府世子裴行迟。
杜香兰尖叫一声,往嬷嬷身后缩去。
裴行迟抬起手,食指蹭了蹭鼻子,冷声道:“杜二夫人,我还是奉劝你,这件事到此为止,否则传出去,二爷的脸上不好看。”
杜香兰脸上的臊红瞬间退去,整张脸白得像鬼。
这件事原本只是后宅的事,可裴行迟的意思,若再闹下去,就要变成爷们儿的事了。
杜香兰自然知道自家二爷是绝不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更何况,她在侯府失禁,这事传出去,她的脸也不用要了。
胸腔起伏,咬牙切齿,最后只能扔下一句“算你们狠”,五个人脚底抹油,飞快地走了。
此时的侯夫人脑子里只有四个大字——劫后余生,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又觉得空气实在臭不可闻。
她抽出手帕捂住鼻子,才看向儿子,问道:“那蒙二爷,曾经被弹琵琶的妖精勾引过?”
裴行迟:“……”
这事说来话长,陆鸣雪却隐约觉得,这件事她似乎在什么地方听什么人说起过。
她还在努力回忆,却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身上,在意识到的一瞬间,浑身的寒毛竖起,有种被毒蛇盯上的不适。
她抬起头,果然是裴行迟。
他皱着眉,似乎有什么心事。
陆鸣雪可一点儿都不想知道,她本想趁着侯夫人惊慌偷偷溜走,谁知侯夫人今天是铁了心要让她好看。
裴行迟又深深地看她一眼,最后什么都没说,安抚完侯夫人,便走了。
“给我跪下!”
侯夫人突然发难,着实让陆鸣雪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还是刚刚那个在杜二夫人面前鹌鹑似的侯夫人吗?
陆鸣雪自然不会跪下,她慢慢靠近屋门,准备瞅准时机就跑出去。
见她行为鬼祟,侯夫人怒喝:“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
陆鸣雪道:“那杜二夫人不是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吗?”
“她跟你客气客气这么说而已,人家能咽得下这口气?你还不知错,我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让你去国公府,不仅没有交好,还结仇了!”
“我当真有些好奇。”
侯夫人没好气道:“好奇什么?你赶紧给我跪下!”
陆鸣雪装出一副勤学好问的模样:“我好奇你这个皇室之后,究竟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怎么在那杜二夫人面前,也要夹着尾巴?当真是令人费解。”
此话一出,屋内一片寂静。
在侯夫人身边长久伺候的那几个嬷嬷,皆是目瞪口呆,活像见鬼。
这这这这这……这少夫人怎么敢的!
侯夫人明显也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听到了什么。
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豁然站起来,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若刚刚她能用这副面貌去迎接杜二夫人,那杜二夫人也不至于嚣张成那样。
眼见戳到了侯夫人的痛楚,陆鸣雪拔腿就跑。
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侯夫人只是纸老虎,虽然不怕她,但也怕被她身边的嬷嬷抓住。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不是。
“给我抓住她!我要上家法!低贱之人,竟敢羞辱我!你怕是不知道当家的是谁?让你翻了天了!”
侯夫人气急败坏,屋内院里的嬷嬷全数出动,陆鸣雪还没跑出院子,就被几个嬷嬷联手拦住。
当然,她们更想冲上来将她按住。
但陆鸣雪手里始终攥着那根铁簪,簪子的尾巴尖上还留有杜二夫人的血迹,很能吓唬人。
陆鸣雪攥着铁簪,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卫封寒那睥睨的笑,便想学学看,牵动一边嘴角。
从对面几个嬷嬷的表情来看,效果似乎有些惊悚。
“给我按住她!她难道还真敢行凶不成?!”
陆鸣雪幽幽道:“你们多对一,冲上来对我行凶还差不多,我这算是防守。就算告到京兆府,我也有理!”
侯夫人大口喘气,周围的空气几乎都不够用了。
“你……你……你……”
褚淼音在边上用手为她顺气,表情一言难尽。
陆鸣雪也怕把老太太气出个好歹来,主动递了个台阶:“侯夫人还是放我回去吧,两相便宜。我折腾这一天实在疲惫至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
侯夫人险些撅过去,伸出手指颤抖着指着陆鸣雪,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褚淼音便替她发令:“侯夫人的话你们听不懂吗?抓住她!银子补贴少不了你们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此话一出,那几个嬷嬷也不怕什么簪子不簪子的了,通通扑上来。
陆鸣雪也不可能真的拿簪子戳他们,对面人多,她又束手束脚,眼看着嬷嬷们步步逼近。
她活像一只掉进狼堆的兔子。
就在这时,陆鸣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