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归明白,有些戏沈知念还是得做。
后宫的妃嫔们不把墨韵当回事,是因为她身份低贱,入不了她们的眼。
帝王的柔嫔沈知念,当然不会在意一个由宫女升上来的官女子。
但南宫玄羽的爱人念念,却会因为自己动了胎气,卧床休养的时候,他还有心思宠幸宫女,而黯然神伤。
不然那个男人又怎么会一直坚信,她深爱着他?
所以……翌日南宫玄羽照例来钟粹宫,看望沈知念和孩子的时候,却发现她的模样比昨日更憔悴了……
“臣妾参见陛下……”
沈知念似乎不愿在南宫玄羽面前,展露出脆弱的一面,强行压下了眼底的哀伤,想起身行礼。
帝王上前阻止了她:“不必多礼。”
沈知念的薄唇微微抿起,强颜欢笑道:“谢陛下。”
南宫玄羽仔细一想,便明白了她的心情为何不佳。
这一刻,他心中忽然升起了隐秘的喜悦。
后宫的那些妃嫔,人人都说爱他。可得知他宠幸了文妃的宫女,她们不是不屑,就是想看文妃的笑话。
真的爱一个男人,会是这种反应吗?
说到底,包括贵妃在内,她们最爱的都是自身的地位,和他的身份。觉得一个宫女无法威胁到她们,才会对墨韵如此不屑。
唯独念念,爱的是他这个人。
故而在她看来,这件事不是帝王宠幸了一个宫女,不值一提。
而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在自己身子最不好的时候,还有心思跟别的女人寻欢作乐。
看着沈知念眼底的悲伤,南宫玄羽真是既欣喜,又心疼。
随着他挥手,宫人们无声地退了出去。
南宫玄羽握着沈知念的手,温声问道:“念念不开心?”
沈知念强装出一副懂事的样子:“臣妾不敢。”
南宫玄羽眸中的笑意更浓了:“朕都还没说,你因何事不开心,你就说不敢。这是不打自招吗?”
沈知念将头偏到了一边:“臣妾向来是说不过陛下的……”
“你都还没说,怎么知道说不过?”
南宫玄羽将她的脸转了回来:“现在这里没有旁人,念念可以跟朕说说,为什么不开心吗?”
“你不是曾说过,只求和朕心意相通?既如此,我们之间便不需要有秘密。”
沈知念似乎被打动了,一双翦水秋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臣妾听说陛下昨日在养心殿,幸了一名宫女……”
“其实臣妾明白,陛下富有四海,后宫的所有女人都是属于您的。您要宠幸谁,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置喙,臣妾更不该因此难过。”
“只是……只是陛下想在任何时候宠幸别的女人,都可以。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在臣妾怀着您的孩子,又动了胎气的时候?”
说到这里,沈知念的声音越发委屈:“这让臣妾想起了,陛下曾经说过,您心悦臣妾。臣妾当了真,所以生出了不该有的妄念,觉得自己与陛下两情相悦。”
“却没想到……陛下给了臣妾这样的当头一击……”
“这让臣妾忍不住想,难道陛下就一点、一点都不在意臣妾的感受吗……”
话音落下,沈知念吸了吸鼻子,低头告罪道:“是臣妾失言了,请陛下恕罪……”
南宫玄羽一把将她拥入了怀里,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欢愉:“念念,你没有失言。相反,朕很高兴,你愿意对朕敞开心扉,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沈知念的声音有些不安:“陛下……不怪臣妾善妒吗?”
南宫玄羽眉眼含笑:“如果一个女人,在意自己心爱的男人,也叫善妒,那朕希望念念越善妒越好!”
在他没看到的角度,沈知念的眼底浮现出了一抹讥诮。
这个男人曾经也是这样跟柳贵妃说的吧?柳贵妃当真了,结果呢?
所以啊,男人,尤其是帝王的话,听听就好。
如果自己把握不好其中的度,一味地照做,只怕就离失宠不远了。
南宫玄羽此时正在兴头上,沈知念当然可以再放肆一点:“那陛下明知道臣妾会吃醋,会难过,为何还要……”
南宫玄羽捧着沈知念的脸,眼底带着丝丝笑意,温声道:“朕没有宠幸文妃身边的那个宫女。”
“朕知道你昨日才动了胎气,又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做让你难过的事?”
帝王拥有三宫六院,且前朝和后宫息息相关,他当然不会为了任何一个女人,置满宫的妃嫔于不顾。可也不会在念念的身子最脆弱的时候,还有心思去寻找新欢。
沈知念根本不在意,南宫玄羽是宠幸妃嫔还是宫女。之所以演这一出,不过是为了让他相信,她真的死心塌地爱着他。
南宫玄羽说出的事,倒是她没料到的,沈知念的心情忽然有些复杂。
“……陛下为何要这么做?”
镇国公府倒台,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有些事,这时候就没必要瞒着了。
“文妃与皇后是姐妹,定会想尽办法,与镇国公一起保全皇后最后的体面,朕不过是给她找点事情做。”
沈知念眼波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