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黄柏12g,木通8g,盐车前子25g(包煎),萹蓄10g,瞿麦10g,栀子10g,滑石粉20g,甘草6g,川牛膝25g,淡竹叶10g,山药40g,地肤子15g,龙胆3g,麸煨肉豆蔻6g。
3剂,水煎服,1日1剂分服。
李介宾在老唐原方上直接加减,将一些杂七杂八的都给删去。
随后将方子递给了老唐,老唐看了一眼,似有所悟。
旁边的女博士跟王天赐从老唐手里接过方子,看了看,感觉上好像跟之前也没什么区别吧?
难道删了一些药就行了?
而且这个方子,就连王天赐都能看出来,这是八正散加减,去掉了大黄。
八正散,还是出自《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主治湿热淋证。
《太平惠民和剂局方》卷6:“治大人、小儿心经邪热,一切蕴毒,咽干口燥,大渴引饮,心忡面热,烦躁不宁,目赤睛疼,唇焦鼻衄,口舌生疮,咽喉肿痛。又治小便赤涩,或癃闭不通,及热淋、血淋,并宜服之。”
即尿频尿急,溺时涩痛,淋沥不畅,尿色浑赤,甚则癃闭不通,小腹急满,口燥咽干,舌苔黄腻,脉滑数。
本方为主治湿热淋证之常用方。临床应用以尿频尿急,溺时涩痛,舌苔黄腻,脉滑数为辨证要点。
方剂学课本有云:集大队寒凉降泄之品,泻火与利湿合法,利尿与通腑并行,诸药合用,既可直入膀胱清利而除邪,又兼通利大肠导浊以分消,务使湿热之邪尽从二便而去,共成清热泻火,利水通淋之剂。
而方论选录《医略六书·杂病证治》卷7:“热结膀胱,不能化气而水积下焦,故小腹硬满,小便不通焉。大黄下郁热而膀胱之气自化,滑石清六腑而水道闭塞自通,瞿麦清热利水道,木通降火利小水,扁蓄泻膀胱积水,山栀清三焦郁火,车前子清热以通关窍,生草梢泻火以达茎中。为散,灯心汤煎,使热结顿化,则膀胱肃清而小便自利,小腹硬满自除矣。此泻热通闭之剂,为热结溺闭亨专方。”
八正散原方是有大黄的,而这个方子则是减去了。
老唐揣测,之所谓去大黄,估计是因为老太太之前腹泻,脾胃本虚,所以就没有用大黄,甚至加上了麸煨肉豆蔻涩肠止泻以防腹泻,只是......不用补气吗?就加个肉豆蔻就行了?
要是李介宾听了,又该冷笑了,不然呢?你是治尿频的还是治气虚的?
只是为了防治寒凉伤胃,一味药就足以,方子精简下来,是用来针对主症的,什么是主症?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而不是思考着思考着就被带偏了节奏。
刘渡舟曾经笑话好哥们儿郝万山,你这是开方呢,还是做大锅炖呢。
这不奇怪,刘渡舟跟郝万山都是搞伤寒论的大家,但是路子不一样,导致两人风格不一样。
刘渡舟偏于伤寒论本身,所以开方小而精,行内多有说刘渡舟开方是最得仲景本意的。
而郝万山则是“以经释经”,喜欢拿经典解读经典,不好评价什么,但是老唐......可不就是搞内经的嘛。
最近经常看到有人在网络上发表这样的言论。
中医开方有没有效,看开方大小,小了就有效,大了就没效。
怎么说呢,外行装内行,往往欢乐多。
从前有座灵剑山里面的王舞就说过,假如大家凭境界判输赢,那就不用打了,见面亮境界就行,你金丹,他元婴,好了,元婴胜!
其实现代也是一样的,哟,这是正高级!好,他级别高!他厉害!
这个才中级,努力赶紧发论文,搞课题,升副高吧。
算了算了,扯太远了。
老太太将信将疑的拿了处方,出去缴费取药了,心想,这唐教授,怎么听一个年轻小伙子的呢?
看唐教授头发都白了,那小伙子头发还黑着呢,开的方子能行么?
要是老太太会发小红书,也可以发一条:中医开方有没有效,看头发,白头发的就有效,黑头发的就没效。
不过如果是这样,那治脱发白发的,到底是找白头发的,还是黑头发的呢?
这又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终于轮到我了!唐教授,我等了那么久,你可待给我多看会儿。”老太太刚出去,就急匆匆的进来一个小伙子。
“呃?呃呃,伸手,我摸摸脉。”老唐明显有点心不在焉,还在琢磨那个方子。
李介宾看出来他是心里有了自我怀疑,咳嗽了两声小声说:“唐老师,该怎么看就怎么看就行,你要相信自已,你这段日子难道就没有治好的病人吗?”
这句话点醒了老唐。
对呀,看看我外面那么多排队的病人,不都是我开的方子疗效好,所以才来的嘛。
只是一次的失败,并不能全盘否定我之前的努力,我该怎么看怎么看,等结果出来后,再总结经验学习进步就行了。
人总是这样,自信的时候,容易盲目自信,而一旦稍微遇上点挫折,不如自已所想,就马上又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泄了气,觉得之前自已的就都错了。
老唐定了定神,然后开始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