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赶紧上车,拖得越久越麻烦。”
“疯女人,快上车。”
疯女人好似没有听到,自顾自说着疯言疯语。
“怎么办?再不走,就走不出去了。”柯朋义焦急道,手里死死攥紧手枪。
他从没像这一刻感到害怕,心肝都在打颤。
要不是林霄在,他肯定不会管这疯女人,撒腿就跑。
反正只是个疯女人,无关紧要。
大不了以后组织人手再过来看看。
至于以后是多久,谁也说不清。
林霄看着疯女人的眼睛,坚定说道:“我向你承诺,一定带你出去,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哼着摇篮曲的声音骤然一顿,她紧紧抓住林霄的衣角,麻木浑浊的眼睛,惹人怜惜。
“要走一起走。”林霄大喊。
“我就在车外护送你们。如果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我就不配做书记。”
雨下的更大了,天地间挂起层层叠叠万重砂帐,如仙似幻,视线不足半米。
“有什么事冲我来。”
“开车。”
林霄站在车外,扶着车子,眼神坚定,缓缓向前走去。
他要亲自把这个可怜的女人送出去,还要彻查这一切。
这是对那个女人的承诺,也是对黑沟乡所有百姓的承诺。
林霄向着赖麻子走去,赖麻子眼瞳倒映着那抹身影,越来越大,陡然心里升起一股寒意,脚步踉跄,摔倒在地,泥土四溅。
一群人惊愕地看着昂首挺胸的身影,不由让出一条道路。
他在大雨中缓慢前行,脚步坚定。
这一刻他宛若高山,守护在女人前面。
车辆在人群中缓缓行驶。
……
天鼎县医院。
万里无云,青天染缎。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病床上,杨和风睁开眼睛,骤然起身,眼睛向着四周慌乱扫视,直到看到隔壁床上睡着的女人,方才松了口气。
他刚要下床,右手传来剧痛,才发现被铐在病床上。
“你醒了。”
杨泽雨坐在床边,意味复杂,“我去叫书记。”
不一会,林霄急切走进来,后面跟着柯朋义等人。
“书记。”
杨和风露出感动之色,刚要起身,被林霄按住。
“你好好休息。”
林霄说。
“您把她救出来了。谢谢,谢谢,您真是个好官。”
杨和风不敢置信,擦了把湿润的眼睛。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一定会为她做主。”
林霄认真道。
杨和风嗫嚅嘴唇,双眼朦胧,自言自语:“如果能早点遇到您该有多好。”
那天他徒步跑了五小时,跑到最后精疲力尽,脚板全都是水泡,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坚持,再坚持,我要救我妈。
终于跑到乡里。
一通电话五毛钱。
可是他没钱,也不知道拨打报警电话是免费的。
他瞅准机会,抢了话筒,拨通报警电话。
那天,他被捆起来打得遍体鳞伤。
没人同情,只是冷漠地看着绑在木头上的小男孩,路过的人满是鄙夷之色。
后面几天,他每天早早就坐在村口,一坐就是一整天。
别人都说他被打疯了。
只有他知道,他在等天兵天将来带他妈回家。
终于有一天,警铃大作,他们伴着雷声终于来了。
然后村民们将他妈团团围住,根本不让离开。
大家害怕坏了村里的名声。
宁可让她死,也不愿让她离开。
“等下做笔录,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林霄严肃道。
杨和风点了点头,抹了下眼睛,突然涌起难过和后悔。
“书记,对不起,上次那些鸭子是我自己掐死的,我就是为了讹钱。我一直在干坏事,我故意挑起两个村的争斗,我想让上河村永无安宁之日。”
杨泽雨闻言勃然大怒,上前紧紧抓住杨和风的衣领,眼里露出痛苦之色,“你怎么能这样,你从小就是吃百家饭长大,要没村民们接济,你早就死在路边了。大家对你这么好,你却要害大家。”
“虽然大家都说你坏,但我一直以为你内心其实很善良,并不坏。”
杨和风冷笑一声,露出嘲讽之色,“他们好?别骗你自己了,想想杨香春,她只是命好,碰上了村长。不然她早就被糟蹋了。”
他眼底露出强烈的仇恨,面容扭曲,“你知道我有多恨他们吗?村里的每个人,还有那些妇人,他们都是杀人犯。”
“杀了谁?”林霄愣了下。
“他们在十年前杀了我妈,他们都该死。”
杨和风低吼,眼瞳猩红。
林霄看了眼柯朋义,柯朋义露出意味难明的神色,低声叹了口气。
杨泽雨松开衣领,脚步踉跄,眼神惊愕中透着恐惧。
好似第一次见到杨和风。
“昨天有人想要杀你,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林霄觉得并没有这么简单,单凭一个杨和风,不可能让两个村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