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个疯子(2 / 4)

长信是手写的,不防水啊?没成想,人家闺女给他找了个打印店,弄了塑封,这玩意儿防水了。我服了他闺女了,那真是——冬天给加个棉袄,夏天给换个短衫;天冷送皮草,风大送外套;下雨天给支个四脚蓬帐,三伏天给煮个绿豆甜汤。一年四季,伺候他爸爸风雨无阻的来伸冤,还给他爸涂好防晒霜。”

年轻警卫扶额:“他闺女怎么想的,为什么不带回家去?还配合他家老头胡闹?”

老警卫:“不是说了吗?老余头神经了,他有病。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一会跟你哭,一会又情绪兴奋跟你闹。这是病,得治。他闺女不得出去赚钱给他爸治病?然后这病还不能刺激,凡事得顺着他点。老头愿意来伸冤,他闺女就配合他。不但如此,逢年过节,他闺女还给我们带土特产,给她说了我们有纪律不能收,她就偷偷的拿来,放下就走。不就是就是想让我们帮忙看着点,别出事嘛。而且老余头还是有点老关系的,上面有人来交代过,估计是老余头的老同事,让我们帮忙照顾着点。我们就只当是陪老头过家家了。”

年轻警卫:“那他的那些老同事干嘛不出来见老余头,都已经来传话让我们帮忙关照下了,自己为什么不直接来见面?”

老警卫:“你是不是傻?不见面还能背后找我们交代下,关照下。如果见了面,然后呢?当年的事,谁说的清,谁理的顺?人证物证过去这么久了,怎么找?而且,这事已经盖棺定论,制度有制度的正义,根本管不了。而且依着老鱼头的拗劲,担心他不来这里闹了,改天天上老同事家闹了,那怎么办?换你,你敢不敢见?”

年轻警卫:“我真不敢。班长,快!”(一辆车从大门开出,老余余濠梁举着小红证就冲了上去。两个警卫急忙上前拦。)

余濠梁忙冲上去大喊:“我是党员!我冤枉!我是党员!我冤枉!”,两个警卫一左一右架住老余的两臂窝往绿化带走,让出路让车顺利开走。

年轻警卫:“鱼叔,您消停点,您消停点。”

老警卫:“鱼老爹,鱼老同志!看脚下,当心,当心,这辆车不是领导,是外省来办事的。下一辆,下一辆您再伸冤。”

余濠梁自顾自地大喊:“我是党员!我冤枉!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你们给我走开!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老警卫:“鱼老爹,下一辆您再坦荡!劲儿真大!”

两个警卫拦的拦,拉的拉,刚把人拉开,又一辆车开出,余濠梁又要往前冲,两个警卫连忙用身体堵住。

老警卫:“鱼老爹,不忙坦荡!不忙坦荡!”

年轻警卫:“队长,还要拦到什么时候?都说疯子劲儿大,我算明白了。”

老警卫:“再等等,到饭点了。他闺女快来了。”

余濠梁推搡着两人,大怒:“你说谁是疯子!我没疯!我没疯!我是冤枉的!我是党员!”

老警卫险些重心不稳,白了伙伴一眼:“干了!刺激到了,你这破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不知道啊!”

余濠梁和两人推搡着,大喊:“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呜呼!史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呜呼!未悲闻鬼叫!我哭豺狼笑!哈哈哈哈哈!痛填心兮不能语!寸断肠兮诉何处!哈哈哈哈!”。老余突然站定,大笑。两个警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

余濠梁对两人微笑致意,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然后退回自己放手书的位置,继续举着小红本站着。两个警卫见状也各自退去,眼睛看住余濠梁。

两人刚回到传达室外,还没松一口气,不远处的余濠梁突然开始解扣褪衫!

余濠梁长啸一声:“质本洁来还洁去!不教污淖陷沟渠!呜呼!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冤枉啊!天丧予!天丧予!”

两个警卫露出问候长辈亲属的口型,慌忙跑上前捡衣服遮拦。

老警卫:“余老爹,你这是干嘛!咱有话好好说!”

余濠梁边挣脱二人,边大声呼喊,一会跑左边一会跑右边,还伸手朝天摇摆仿佛跳上了舞,两个警卫忙跟在后面慌忙拿衣服遮挡!

余濠梁喊的抑扬顿挫:“滔滔孟夏兮!草木莽莽!伤怀永哀兮!汩徂南土!眴兮杳杳!孔静幽默!郁结纡轸兮!离愍而长鞠!抚情效志兮!冤屈而自抑!变白以为黑兮!倒上以为下!凤皇在笯兮!鸡鹜翔舞!同糅玉石兮!一概而相量!夫惟党人鄙固兮!羌不知余之所臧!”

年轻警卫:“一句听不懂。”

老警卫:“余老爹一开口,我都会觉得自己是文盲。”

一辆车开过,余濠梁光着身子冲到前面站成一个大字,还傻乐。车子急刹车!眼看要撞到老余!同时,小轿车后面,冲来穿着莲萝莉裙的余思莲!跟着小跑的张一中!张一中还手里提着不锈钢便当保温桶。

老警卫跑的慢,在后面大喊:“控住在!”。还没喊完,年轻警卫已经弓步上前,从后面抵住余濠梁的两腿内侧,一胳膊就上去抡脖子,放倒余濠梁。

同时,赶到的余思莲没多想,矮身伸手,抓住在父亲前面急停的轿车的后车尾保险杠,一用力站起来,把轿车后轮的半个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