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照入病房,史君九头上贴着纱布,穿着病号,挂着盐水,靠坐在病床上。史夫人张纯纯坐在床边,拿出化妆盒在补妆。病房靠窗站着史东九,手上拿着一个文件夹,在翻文件。张秘书和医院副院长李主任站在病床前。
副院长:“目前看,手术很成功,各项指标都正常,我建议先留院观察几天,还有几个化验报告没出来。本身就有肝硬化、长期脾胃功能紊乱对吧?所以身体营养不良,怎么吃都胖不起来,对吧?要注意少熬夜、饮食规律、少喝酒,这个要长期调理。你平时有吃健脾养胃的中成药,和各种维生素,对吧?继续吃,不要停。其他的,等化验报告出来再说。那就先这样,我要去查别的病房,你们聊。”
史东九:“张秘书,帮我送送院长。再去帮我请一下那位给史经理输血的志愿者。”
张秘书闻言,快步帮副院长提前开门,送副院长出去。众人错落不齐的说了声“谢谢医生”。
史东九把文件夹放到一边的床头柜上,挤了一点床头柜上的免洗手酒精液,擦了擦手,很自然的把帽子往史东九盖着的被子上一放,拿出梳子和镜子,开始整理自己的一缕青丝盖天池。
史东九对着镜子,看似漫不经心的说:
“小君,你就安心养着。公司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看了一眼你折腾的东西,茅坑里扔炮仗,迟早要炸。不如我帮你都扫掉尾巴,你跟我做些实在的。咱把几个工地的砂石运一运,把我包的山头种上红豆杉什么的。还有我最近弄的环保新能源项目,市区的生活垃圾用蚯蚓沤成化肥去卖,产生的沼气经过处理,就是清洁能源,都有现成的下家,踏踏实实的多好。”
史君九两眼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的回道:
“我要出院,我的事你别管!从小到大,大家眼里只有你这个样样出色的长子。大哥,史家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我要做什么和你说不清楚,很快就能拿到很多投资,回钱很快,你别管就是了。”边说,史君九边偷偷拉出手腕上的皮筋,弹了一下自己。
张纯纯眼神在兄弟俩间游走,在史君九说话前,抢道:
“国有长子,家有长兄。老爷怎么看我们娘俩的,我很清楚,用我的’洞庭酒庄‘接待客人,用小君的脸给公司做宣传,我们不就是个装点门面的?这“岳阳楼天下”集团,将来还是小东你掌舵,我们不会争也不会抢。”
史君九一下变脸,抓了下史夫人的手往后拉:“妈,你别这样说。”
张纯纯甩开自己儿子的手,继续对史东九说:“在外人眼里,我哪里是什么史夫人?我就是个妾。”
史东九忙放下镜子梳子回道:“小妈,你可千万别多想。”
张纯纯:
“我生小君的时候,小君脐带缠绕,被羊水呛到,护士抱出来的时候脸都是紫的,都以为没救了,还好他哭了出来。
可是身体就落下了毛病,一直柔柔弱弱,我把他养大不容易,没人喜欢他没人看好他,我心疼他,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心疼他我看好他。
大家都觉得小东你优秀,金融大才子,集团的嫡长子继承人,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我们认;大家都觉得我们小君难堪大任,背后说什么风凉话,我们都知道,我们都认。不就是小妾生的儿子嘛。
可他毕竟也是老爷的儿子,他可一直拿你做榜样,他也想为公司出力。为了跑项目,都出车祸进医院,凭什么还看不上他?他现在做的基金啊,期权什么的我也不懂,但大家都喜欢,买的人喜欢,公司的股东也喜欢,大家都支持,小东你凭什么反对?自己不清楚情况的东西,我们是不是不要一棒子打死?也许小君这一次就能做成大事呢?你放心,就算小君成功了,你也是他大哥,集团公司的家业,我们也不会跟你抢。”
史东九,一脑门子汗,拿出方巾擦了下额头又擦了下嘴,不停安慰,最后,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微笑。
史东九:
“小妈,我是英国亨利商学院毕业的,又在国外的私募公司和投资公司做了这么多年,我能不知道公司上面这帮刘备唱的是借荆州?公司确实遇到了资金瓶颈,所以公司上面这帮人有些冒进了,很多决策我是不赞同的,包括现在搞的这些基金和理财产品,也包括把小君推出去和牛式集团的大小姐订婚,搞什么联姻,我都是不赞同的。”
史东九顿了一下,转身朝向病床上的史君九,继续说道:
“小君,‘玉人之所患,患石之似玉者;相剑者之所患,患剑之似吴干者’,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看起来对你好,天天对你笑的人,不见得是好人,搞不好将来要推你出去顶雷;看起来风风光光的东西,不见得真是好东西,搞不好将来都是祸害。
你现在搞的这些乱七八糟的项目,公司还让你当经理出去推各种名目的金融产品,看起来风风火火、热热闹闹的,真的是你自己的本事搞这么大?还不是因为公司的名头大?现在满大街都是你的海报,将来公司这些茅坑暴雷了,激起民愤溅你一身,洗都洗不掉!
公司可不是个人,那是法人;但你是个人,你是自然人。那些投资者拿公司没办法,是要指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