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出下一个两三丈,腰间突然一紧,紧接着她便双脚离地。
竟被拦腰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
齐靖不由分说,将她扔上马背,随后翻身上了马,将她整个人牢牢箍在双臂中间。
“周夫人不是觉得齐某可恶么,”他低头,贴到她耳边如是说道,声音带着些许笑意。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你越跟我较劲,我越喜欢戏弄你。坐好!别乱动,我带周夫人回去。”
马肚子一夹,策马狂奔而去。
“放我下来!”
魏如青哪里骑过马,夜色里本就模糊的林木在飞速后退,好似张牙舞爪的精怪。
她浑身绷紧,一动不敢动,压在喉咙里的尖叫几度险些压不住。
齐靖哪里会听,带着她就这么狂奔进了城,一路往闵国公府去。
到的时候还不算太晚,府门未关。齐靖在府门前勒马停住,将她抱下马来,打横抱着大步跨过门槛。
门房听得动静,出来一瞧,两眼霎时瞪得老圆,愣是没敢拦。
“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到了这会儿,药性又褪下去些许,魏如青挣扎着要下地。
齐靖却紧箍着她,哪里容她挣脱:“送佛送到西,不把你送到你家大姑娘手上,我不放心啊。”
彼时,闵国公已洗了脚上了床,舒舒服服做了推拿,沉重的眼皮子马上就要合起来了……
“国公爷!”
门口突然跑进来个传话了,一嗓子将那瞌睡虫全惊飞了。
“什么!星罗司首尊?闯内院?!”闵国公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鞋都来不及穿就冲了出去。
蒋夫人一听“内院”二字,脸上顿时像被劈了道雷。
“他疯了不成!”连忙塞上鞋也跟了上去。
都道这星罗司嚣张跋扈,可大晚上的硬闯住了女眷的内院,也未免太嚣张了些!
护院那边自是反应迅速。
佟向荣一马当先,带着十几个护卫提刀拦截,硬将齐靖拦截在内院门口。
时已亥时,府内突然是人声喧哗,火把高举,烧得人心惶惶。
齐靖停下脚步,面对着横挡在前方的人墙,唇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很好。”
他没有再往前,拐到一旁去,将魏如青放到石凳上坐下。
闵国公便在这时匆忙赶到,正要嗓门儿大开质问,赫然见齐靖腰间的软剑出了鞘,直指佟向荣。
“!”
这剑拔弩张的场面,霎时如把钳子扼住了他的喉咙,惊得他吱不出一声儿来。
“佟向荣?”齐靖挑眉,眉峰似刀,“不,或许该喊你一声——风云刀,段衍!”
佟向荣脸色微变。
齐靖冷哼一声:“今日,我替师父清理门户!”
一柄软剑扑刺上前。
“哗哗——”软剑破空声直击人心,好生的惊心动魄!
佟向荣素来难逢对手,可那软剑刺来之时,他并未接招,竟转身便往假山处跑。
齐靖提步直追,两人眨眼间隐没进了夜色里,只传回刀剑相击的铮铮脆响,震得人胸腔跟着颤。
这……什么情况!
护卫们一时群龙无首,面面相觑。
蒋夫人随后赶到,被这场面吓得倒抽口气。可她到底也是经过风浪的,当下吩咐道:“快!把所有人喊来此处,大家聚在一起,免得横生枝节。”
蒋夫人一声令下,没一会儿满内院的人就全聚到这一处来,一个个的脸上都写着紧张和茫然。
蒋夫人顾着内宅,闵国公则阴沉着脸,吩咐两队护卫追过去看看,这大晚上的,打出事儿可不好收场。
阿兰估计已经沐浴了,这会儿散着个头发,身上披着件大氅。
“魏姐姐!发生什么事儿了啊,你怎么又这么晚才回来?”
她一来便瞅见坐在石凳上的魏如青,人没什么精神地靠着石桌子,脸色煞白,额头还冒着一层虚汗。
一看就知她不大好。
阿兰这一提,闵国公才想起来,回头便冲她一声喝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整个内院的少爷姑娘丫鬟婆子,全看了过来,几十双探究的眼睛就这么盯着她。
魏如青身上还虚着,她撑着桌子,勉强站起来。
阿兰眼疾手快伸手将她扶住。
“奴婢被歹人绑了……”
她停顿下来缓口气,咬了咬牙,“是齐大人出手相救。”
闵国公:“齐首尊救你?”
听起来,说不出的诡异,“那现在怎么回事,他说清理门户什么意思?!”
魏如青摇摇头:“奴婢不清楚。”
其实她知道一点点。
齐靖早年有个师父,教他拳脚功夫,对他有过大恩,他对他师父则有过什么承诺。
不过,齐靖这人极少表露内心,从不与人分享心事,当年的事究竟是怎么长的,她是真不清楚了。
蒋夫人两眉挤着不见松,颇没好气:“又是你!你怎就这么多事儿!”
打魏如青进了国公府,不是她惹事儿就是事儿惹她,怎么看她都不像个安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