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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拙劣

连书晏的衣裳全湿了,穿着新换好的里衣,裹着厚厚的毯子,身子还有些抖。

“你睡榻上,我睡床。”

宋元安好像他第一天入府一样叮嘱着他,一边说着,一边迅速给他磨破的手指上药,缠上纱布。或许是心里还带着几分情绪,她也不管动作轻柔不轻柔,会不会弄疼他。

连书晏乖乖坐着,像个人偶,任由她摆布,简单包扎完毕。

“你上次说榻上冷,我让他们把最厚的被子都给搬出来了,榻上也铺平整了,今晚你安心睡榻上,下雪天守夜的女侍就在屏风后,有事去喊一声就好了。”

宋元安手指头轻敲拔步床,“今天晚上,你可别给我搞什么花样。”

说是叮嘱,实则也是警告。

这人有过劣迹斑斑的前科,宋元安不得不防着点他,杜绝了他找任何借口接近自己。

“嗯,我知道的。”

连书晏点了点头,鼻音有些重,似乎是有点风寒了。宋元安让人给他煮了一壶热姜茶。

他乖乖地端着碗喝完,把碗放在桌上,就蜷缩到榻上,裹着被子在榻上滚成了一团。

宋元安狐疑地盯了他一眼,确定他没有别的举动后,也转身摸上了床。

里间的烛火亮了一夜。

事实上,连书晏即便热爱撩拨宋元安,但是他很清楚宋元安的底线在哪里,他可以游刃有余地擦边压线,但也要见好就收。

为了不让这一夜的琴沦为白弹,连书晏这晚上没敢搞别的小动作,十分安分守己地在软榻上歇下了。他睡了,宋元安反倒睡不着了。

外面风雪声大,飘雪密密匝匝地砸向琉璃窗,嘈杂的声响闹得她心神不安。

她脑海里总是想起她带连书晏回府的第一夜,他就是同她睡在一个屋檐下,宋元安睡得太沉,以至于连书晏爬上她的床都浑然不知。

彼时,她还怀疑是自己安排不周,但现在回头看,这家伙简直就是故意的。

连书晏现在是睡下了,但他会不会是装睡,等到夜深人静时,宋元安睡着了,他又要顺着床沿摸过来。宋元安越是这样想,就越警惕,辗转反侧,总是下意识留意软榻那边的动静。

连书晏今夜偏偏乖巧极了,躺在软榻上一点动静也没有。

宋元安熬到半夜,一直到雪停了,屋外万籁俱寂,都没有等到连书晏有所动作,是在支撑不下去了,才闭眼睡去。

疑神疑鬼的后果是,宋元安一整夜都没睡好。第二天清晨,她苍白的脸上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宋元安疲惫地支起身子,感觉整个人还游离在梦中。流风给她梳洗的时候,她都在不断打哈欠,软趴趴地靠在椅背上。

连书晏在榻上阖眸熟睡,侍女经过窗台时衣角带动帘子,外面阳光从他眼前一晃而过,他的睫翼也只是颤了下,没有睁开。

他睡梦中好像没有安全感,需要拥抱着什么东西,把被子叠成一团,塞进怀里。

宋元安梳好了发,他还没醒。

宋元安见不得他睡得这样好,邪念骤起,伸手戳向他光滑的腮帮子。

但手还没碰到,连书晏似乎有所感应似的,猛地睁开眼睛,和宋元安大眼瞪小眼。

宋元安心脏咯噔了一下。

连书晏无辜地揉了揉:“殿下想要对我干什么?”宋元安假装若无其事地把手指缩回去,放在背后,轻咳两声,“既然起了,便洗漱吧,待会徐有思过来,给你量身做几身衣裳。”

经过一夜的养精蓄锐,连书晏精神头十分充足。“衣裳?”

他懒洋洋地弯了弯唇,伸手把玩着宋元安垂落的散发,“锦衣貂裘,在我入府时候殿下赏赐的衣裳已经够穿了。”“如果是来年的春装,殿下不必这么早为我操心,年节还没过,想必洛阳的春天,还要等上那么一两个月。”“不是在府中穿的常服。“宋元安站起身,长发从他指缝中抽离。

“过几日是四姐的生辰宴,到时候我要带着你一同去四皇女府赴宴,届时母皇也可能会驾临,规矩也就多了起来,你是我府里的人,衣着冠饰要符合规制。”连书晏恍然大悟似的道:“我知道了。”

“我还记得殿下曾经和我说过的话,我不会让殿下在外面丢脸的。”

宋元安回头,“原来你还记得我和你说的约法三章。”连书晏恭顺地垂下眼眸,“殿下跟我说过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

他是听不出自己在嘲讽他吗?

他想要装傻,宋元安也懒得和他计较。

两个人就这样在屋里待了一会,等用完早膳后,慕白和徐有思和府里制衣的裁缝和绣工们过来了。和他们一起到来的,还有侍女们抱着的十几匹锦缎。这是连书晏量定身形,并且为他合适的布料,裁制要穿去宴会的礼服。

他们在量尺寸的时候,慕白隔着一扇屏风,给宋元安汇报廷尉司的事情。

廷尉司没什么实权,公文不多,宋元安也没必要去官衙,每隔几天,等公务积得差不多了,就派人去官衙里,将公文集中带回府中,批阅完再送回去。

而且大部分公文也不需要过她手,慕白闲暇时会帮料理,只挑拣出来一些精简的部分说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