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阳微升,霞光破雾,倾于众士卒之甲胄,熠熠生辉。
兵卒皆束甲执兵,严阵以待,动作利落,举手投足间,甲叶相碰,锐鸣铮铮,恰似金戈交击之声,步伐整齐划一,靴底踏地,轰然作响,震彻云霄。
排头之将,身挺如枪,目射寒芒,双手紧攥长刀,刃映晨曦,身后之士,亦皆昂首挺胸,士气高昂,甲胄之上,光芒流转,风拂旌旗,烈烈作响,与兵甲之声相和,前方的几位将领,无不心潮澎湃,胆气横生。
严不还将自己手下的兵也砸进去了,其他的将领自然看出了对方的决心,这一次,是真的打算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不由端正了自己的态度。
“将军,兵马已经整顿好了。”
“嗯。”
林岳观察了一番严不还的神色,咬咬牙道。
“标下前面心有芥蒂,还出言不逊,愿意受罚!”
“不自称俺了?”严不还有些好笑。
“唉,标下这不是......”
“好了,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若是这次战事凯旋,你不仅没错,还有功呢。”
严不还吐出一口热气,冒出团团白雾——谁能想到发生兵变,带头的竟然是最高的将领呢?
“今圣旨令吾等退,然此城乃吾等浴血而守,岂容草寇轻易夺之!吾等宁违旨冒死一战,亦不忍弃城以辱国威!今城在吾手,若弃之,有何面目归见父老?草原之敌,虽悍勇,然吾等岂无斗志?
吾意已决,抗旨不遵,誓与敌死战,保吾城池。今与诸君明言,不知诸君愿从否?若有不愿者,亦无妨。军中将妥为安排其去留,断不做强迫人之事。”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简洁的话来说便是造反,严不还这番话也算是给大家留了点余地,浩荡的军队有一瞬间的安静。
“俺就是为了杀那草原人才从军的,先前撤那好几次。可把俺憋屈的紧!如今有这机会,为何不愿?!”
“ 将军之勇义,吾等敬仰,今抗旨杀敌,为保家园不失,护百姓安宁,吾愿效死力!”
“草原之寇,残暴不仁,屡犯吾境。今若不战而退,吾等妻儿老小皆受其害,愿与将军共御强敌!”
“将军抗旨之举,乃大义所在,吾深知,若此时退避,必为后世所耻,愿追随将军,奋勇杀敌,留千古英名!”
有一人忽然开了口,便有其他人陆陆续续地回应——是为了复仇也好,为了保卫家国也好,为千古留名也罢,在这一刻,他们愿意站出来,便都是忠义之人。
严不还顿觉热泪盈眶:“好!那么现在开始点兵!”
严不还高声点将,声音雄浑有力,穿透了喧嚣的鼓声和呼啸的风声,被点到的将领昂首阔步出列,抱拳行礼,高声应诺。
“愿诸君与吾同心,共抗敌寇,保吾疆土!”
众卒闻之,振臂高呼:“愿随将军,死战不退!”
严不还大手一挥,下令后勤温酒,待军队凯旋,不醉不归。
城门缓启,沉重之声似闷雷滚于天际,严不还骑马当先,戎装耀目,剑指前方,其后士卒鱼贯而出,步伐整齐,甲胄相碰,铮铮有声。
身后旌旗蔽日,随风而动,猎猎作响,马蹄声疾,踏破长街砖石,扬起雪晶如烟,兵卒皆神色肃穆,目光坚定,携着破敌之决心,奔涌而出。
将军违圣意,兵士应高呼。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浴血驱胡虏,温醇待凯途。
刀光剑影、驰骋疆场数十年,方悟兵戈之道为辅,安定重在庙堂、在君王,然朝堂之上,奸佞横行、忠臣遭殃,浮云蔽日、君心蒙蔽,抵得过前方沙场明枪,却难防后方暗箭。
他为报知遇之恩,忠于君王,然对方不仁,倾倒之趋势,非他一人能维持也。
时也,命也,运也,非他力所能及也——既大势已去,只手难撑,他也算是为那些人偿命,尽管跟他带来的伤害来比微不足道,但此番,他必定拼尽全力、死不足惜。
率兵骑马先行,严不还回头遥望,看着那队伍宛如一条蜿蜒的黑色巨龙,在广袤的大地上徐徐前行,队伍之首已隐入天边的尘埃之中,而队尾却仍在视线的尽头迟迟不见踪影。
原来他这半生戎马倥偬[kǒng zǒng],也有酒酽[yàn]春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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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犹红天地同光,一片丹心日月无疆,照吾辈晔晔若扶桑,敢挥斥方道风云泱,赴国难千万人吾往,荐轩辕担道义不让,且看,三尺青锋之上,铮然军魂世无双!”
齐兆书笔墨挥洒,写下出军之文——这是他们志同会势力的正式一战,必定要大胜而归!
楼绾岑的信件自是到了齐兆书的手上,他明白对方的意思,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草原的铁骑在几方势力拉扯下,暂时被逼停,无法深入内部,但是前线战况焦灼,特别是新生的志同会,方方面面都还太稚嫩,若是不能靠自己顺利抵挡外敌,如何能谈夺取政权呢?到时候便是自己的内部,也怕是要深受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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