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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个脾气符彧就无福消受了。
她好声好气地笑:“我不知道你刚洗完澡,不是有意看你的。”
“这和我洗澡有什么关系?”江别春拧起了眉,很快他又烦躁地发出轻啧。他鄙夷不屑地斜睨她,“下城区的贱民就是没教养,我允许你踩我的地毯了吗?”
符彧顺着他的眼神低下头,又回头看了一眼管家——管家正垂着头站在门口,很有分寸地与房间里的地毯保持了一段距离。
好吧,大少爷还有洁癖。
她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样子,三两步退到门口:“我不是故意的,抱歉啦。请你不要生气,而且我不是什么贱民,我有名字的。”
“我叫符彧。”她弯起眼睛明媚地笑了。
一口一个贱民,不愧是天龙人啊。可惜了,天龙人不也有家道中落的一天,再大少爷脾气,以后还不是得给她这个贱民相妻教女。
江别春眯起眼睛盯着她的笑容看了几秒,才扭过头去:“真是没自尊的家伙。”他嘲讽地嗤笑着,浑身尖锐的攻击性一下子弱化了,整个人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
“喂,贱民。在学校你可不要暴露和我的关系,我还不想被人当成笑话。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家下人的女儿好了。”江别春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他完全没有想过以下人的女儿身份就读兰德大学,会给符彧引来多少恶意的目光。或者说,即便想到了,也觉得事不关己。
大少爷就是这样很恶劣的性格啦。
符彧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我不叫喂。”她一本正经地看着江别春:“我刚刚说了,我叫符彧。”
她竖起第二根手指,认真地承诺:“第二,我不会暴露我们之间的关系的,你放心好了。”
江别春嫌她丢脸,她还嫌江别春占着茅坑,挡她桃花呢!有了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她还怎么理直气壮在学校捞鱼?
江别春狐疑地瞅她,不知道信没信:“你知道就好。”
“反正我和你的婚约不可能成真,我绝不会娶你这种暴发户的。我劝你别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样对你对我都好。你听话一点,以后等你回了下城区,我们家不会亏待你的。”
他翘起腿,闲散地翻着杂志,眼皮都不掀一下,目中无人到了极点。
但是符彧仍然做出感动的模样:“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竟然还给我考虑好了后路,你对我太好了!”
这下不止江别春了,管家都忍不住欲言又止地抬头看她。
“你——”江别春无话可说了,他随意挥挥手,“那就赶紧出去。以后也不许进我房间。”
门严严实实在符彧面前阖上了。
管家引着她下楼用餐,一边宽慰她:“符小姐,少爷就是这个脾气,不是针对您,您别生气。大人定下的婚事也不会轻易取消的。您还是少爷的未婚妻,别担心。”
他说的大人是指江别春的母亲——江怀瑾。
江怀瑾三十岁和死去的第一任丈夫生下了江别春,后来又续娶了相差整整二十岁的文怜星。
管家低声和她继续科普:“先生是公爵家的小儿子,因为喜欢艺术,不爱参与政治上的事,公爵便做主让他嫁给我们大人。不过大人几乎不怎么回来,常年住在官署那边的小洋房。所以家里上上下下的事都是先生做主。”
他犹豫了一下又说:“先生和少爷的关系不算很好,少爷总觉得先生和他差不了几岁,却做了他……反正您留个心就好,平时千万不要在少爷面前提起先生。”
懂了,这是恶毒的贵少爷和善良的继父。
符彧面露感激地点头:“多谢您的提醒,不然以后我惹了江别春生气都不知道呢。”
管家对她的有礼貌也很有好感:“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沿着旋转楼梯下来,大厅的墙壁上已经换上了新的画,文怜星全神贯注地仰头望着,眼中仿佛闪烁着熠熠的星光。
符彧轻手轻脚凑过去,歪着头:“这些画看起来都很像。”
可惜文怜星似乎太专注,一时没有注意到她。
她没有气馁,继续伸出手指远远指向其中一幅:“这个人是被杀?”
这回文怜星总算反应过来,回神看去。
被指的那幅画上是一个仰面朝上泡在浴缸中的女人,她睁着大大的眼睛,一只手腕悬挂在浴缸外缘。鲜血顺着手腕浸湿了地毯,地毯上孤零零躺着一枚戒指。
文怜星惊讶地看向符彧:“你怎么看出来的?”
“喏,”符彧点了点自己的眼睛,“画像里被害者的眼睛反光,里面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文怜星笑了:“你观察得真仔细。不过为什么说这些画很像?”
符彧朝餐桌走去:“因为都很阴暗啊,不管是过分饱和的颜色,还是暗色调,包括画像里各种残缺的、死亡的人。感觉是同一个人画的,大概还是一个心理有点变态的人。”
文怜星一直含笑注视她,没有说好或不好。他替她拉开餐椅:“不说这个了,你和小春相处得怎么样?”
不等符彧趁机卖一波惨,就听见一道声音抢先回答:“和你无关,少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