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如果你是在找你的南珠挎包…”
迟韫玉神色淡然,缓声补充,“那么,在臣这里。”
傅含枝僵硬迟缓地抬头,就见眉眼清冷的男人肩上不知何时正挂着一只精致熟悉的小挎包。
从她这个视线向上看去,正好还能瞧见挎包底下坠着的粉色流苏正随着风悠哉悠哉的一荡一荡。
傅含枝:“…”
她默默起身,捂眼抬手,从他肩上取下来,小声质问,“太傅,你不应该跟我解释一下,它是什么时候到你身上去了?”
男人顺着她的动作卸力,低声道,“它不是一直都在我身上吗?”
“那你怎么不还给我?”
“…习惯了。”
傅含枝秀眉皱起,不悦道,“这是我的,太傅习惯什么?”
“以前臣跟着公主出门,只要是公主带的东西,最后除了公主自己,其他哪样不是在臣身上?”
迟韫玉顿了顿,又淡声补充道,“哦,十回有两回,公主的人也在臣身上。”
“小点声,这是什么见得了人的事情吗?”
傅含枝眼皮一跳,下意识左右转看。
迟韫玉低眸,反问道,“见不了人,那公主怎么每回都忘记自己拿好?”
傅含枝:“…”
…也习惯了。
下一刻,她赫然而怒,“太傅以下犯上,认错书再加一千字!”
迟韫玉:“…”
他的脸色霎时僵住,轻咳两声,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连忙说回正事来。
“这种白色花大约是只生在墓室周围的花,因着这里的墓室,所以我们那时才会在树下看见。”
男人垂着眼睛,一派正经。
谈及此,傅含枝也敛了敛神色。
她心下思忖,缓缓开口,“想来那会我们站的地方,怕是离这个墓室并不远。”
“嗯。”迟韫玉点了点头,嗓音冷然,“等出去后,林邱他们下次再来便可寻这种花带路。”
傅含枝将花重新装好,再度起身。
她回眸看了一眼墓室,大门漆黑,上面还有雕花刻纹,若不是此时氛围不对,还能大方赞一句主人很有品味。
她悠悠轻叹一声,“看来我老傅家的祖坟终究还是保不住了。”
这座墓室里有如此大的一座金矿,更甚者,在如今似乎已经被许多人知晓。
那么无论墓室主人是谁,这座墓室必然都要出土面世了,里面的金矿自也当收归国库。
否则,若是任凭这样一座无主财富问世或是直接丢下放任不管,这世间少不得要起一番轩然大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世人皆好财,无一例外,用财富去赌人心,谁又能逃得过。
他们转身,重新踏上来时的路。
穿过那条熟悉的暗道,很快又回到了最初掉下来的地方,因着有信号烟的缘故,方才从里出来,就看见了秋歌冬吟的身影。
大约是在不见光的墓室待着的缘故,傅含枝总觉得好似过了很久。
可直至回到寨子里,她才知晓从他们掉下山坡到此刻,原来才过了一个多时辰。
只不过这些话在看见面前一脸担忧着急的元好好时,却是半个字都不敢说的。
傅含枝握住她的手,笑着安抚,“表姐,我没受伤,你别担心。”
谁料,元好好低头看见她被剐蹭出血痕的手背,登时便红了眼睛。
少女咬牙,凶巴巴道,“这还叫没受伤?你还想怎么受伤才叫做受伤?!”
傅含枝最怕她生气,闻言,愣是一句反驳都不敢说,只好用百试百灵的撒娇大法赶紧转移话题。
“啊哟表姐,我手好痛啊。”她眨着眼睛,故作可怜兮兮,“你帮我擦擦药好不好呀?”
元好好明知她是故意的,却还是被拿捏住了。
她气笑了,“从小到大,就知道用这招来对付我。”
傅含枝眉眼弯弯地看着她给自己上药,嘴巴甜得不像话。
“谁让表姐最心疼我。”
元好好瞥她一眼,嘴硬哼道,“我才不心疼你,我又不是元洵那个毫无原则的宠妹二愣子。”
傅含枝一个没忍住,顿时笑出声来。
这边是春意盎然般的舒缓自然,隔壁的厢房里就可谓是冰天雪地般的冷清尴尬。
迟韫玉坐在桌前,俊美的面庞微微苍白,神色却是一贯的冷漠清冽,上身衣衫褪去后,露出白皙紧实的肌肤,肩膀宽阔,腰腹劲瘦分明。
不同于武将的结实雄壮,但却漂亮又斯文。
只是右肩上却横亘着一道丑陋的陈年刀疤。
师北尘一边帮他处理肩背上的伤口,一边啧啧惊叹,“这背上一块好肉都没有,伤都这样了,却连半个字都未曾喊过。”
“太傅大人,你是那河里的王八吗?”
他发自肺腑地问道,“这么能忍?”
闻言,迟韫玉方才还因疼痛而发白的脸顿时黑了,他嗓音发寒,一字一句道,“劳驾阁下闭嘴。”
闭嘴是不可能闭的。
师北尘不仅不闭,还要大肆交流。
毕竟这日后十有八九是要与他做连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