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在!”林邱立刻道。
“现在立刻封锁城门,只许进不许出,两个城门各派一队人马死死守住,严格排查每一个人,重点搜查马车商队。”
“再派人分别不断的在城内搜索,尤其是客栈医馆,连只蚂蚁都不能放过。”
他闭了闭眼,复睁开,冷戾幽沉。
“另外,给你一盏茶的时间,我要看见临江城邑图!”
“是!”
——
傅含枝也不知晕了多久。
她只记得失去意识前她似乎听见了夏弦的喊声,又好像看见了迟韫玉朝她跑来,但是画面闪过,最记忆深刻的却是一道陌生的女声。
“嘶,这小丫头下手可真重。”
她来不及记住这道声音便又再次昏迷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腰磕在硬物上疼醒的,傅含枝费力地睁开眼,手脚发软,回想起那阵突如其来的浓香,料想大约是软筋散之类的东西。
她脸色苍白地捂着腰,艰难地转了转头,就发现她一个人身处一个行动的马车上。
她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地坐起身子,暗暗蓄起力气,脑子里飞快地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思索自己的处境。
从一开始的劫法场可以看出,这些人不是为她而来的,目标是于正全,后来冲她而来倒像是为了顺利劫走于正全而声东击西。
对方似乎早有准备,目标明确,训练有素,很明显是提前计划好了。
林邱监斩,反应迅速但不会武功,派出来的官兵一部分要疏散保护百姓,剩下一部分不足以和那些混淆视听的黑衣人缠斗。
她有暗卫,但暗卫不可轻易离主,且以少敌多,亦不够与之对抗。
若是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本来应该顺利地劫走于正全,可偏偏还有迟韫玉这个变数。
他们算来算去唯独没算到迟韫玉也在。
更没料到他一个文官竟也会武。
眼看事态不妙,于是他们情急之下改变计划,转而朝她而来,是想利用她来威胁迟韫玉。
傅含枝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清澈眸光划过暗色,若有所思。
不,不是威胁。
是掣肘。
拿捏住她,无关乎私情与否,依照她的身份,迟韫玉就是再怎么样也不得不分出一缕思绪来考虑她的周全。
又或许,他们要的就是迟韫玉因为她被制住时一个措手不及的反应。
危急关头,就是看谁先自乱阵脚。
傅含枝的秀眉顿时皱起,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昏迷前她看见了迟韫玉的身影。
那就说明对方的临时算盘成功了。
她确实掣肘到了迟韫玉。
但是,她想不明白的是,在制住她的那一刻,按理说就已经成功救走了于正全,既然如此,那又为何要再多此一举地带走她?
带走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人质?
可她的存在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没有用处了才是。
傅含枝柳眉紧锁,羽睫轻颤,垂着眸思忖了一会,又缓缓舒展开眉眼。
目前看来,虽然不知对方是何人,又为何冒着风险也要救下一个罄竹难书的小小县令,但她尚且是安全的。
当务之急是解决眼下的处境,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先放放。
午间温暖明亮的阳光从随着风而动的帘子旁偷偷照了进来,却显得格外刺眼。
县衙官署内,所有人面色冷峻,匆匆忙忙,不敢大声说半个字。
迟韫玉盯着桌上的城邑图,凛然的眸光从街道城镇缓缓掠过,最后定在东面的那片树林上。
这片树林很突兀,也在城内,可是却很茂密,甚至蔓延到了北边。
他指着这一处问道,“这是何处?”
“是叶幽林,平常很少有人去,因为靠近北边的有一处乱葬岗。”林邱回道。
他皱眉问道,“太傅是怀疑公主被带到了叶幽林?那带走于正全的人是否也在那处?”
“不。”迟韫玉冷静开口,“他们带走公主是为了让我们的注意暂时转移,以放松对于正全的抓捕。”
“公主不会和他们在一处,不仅不在一处,还会有多远离多远。”
男人冷眸微眯,年轻俊美的面容深冷严肃,那双眸子望过来时格外迫人凌厉。
“他们带走公主只是临时起意,自公主被带走到现在还不足一炷香,无论是时间还是计谋势必都很仓促。”
迟韫玉眸光冷然,修长如玉的手指下意识地在桌上轻扣,语声笃定,“既然城中各处搜遍也未曾找到公主的影子,那就不是在城区。”
“叶幽林偏僻,离城镇又远,无疑是匆忙之下最合适的位置。”
林邱若有所思,跃跃欲试:“那既然如此,是不是应该立刻加大抓捕于正全的力度?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迟韫玉不置可否,“先签发通缉令。”
林邱疑惑,“不着急抓吗?”
迟韫玉淡淡瞥他一眼,看他的眼神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手指不耐地敲了敲桌案,语声沉冷。
“林大人,城门已封锁,于正全跑不出去,抓到他只是早晚的问题,但是多耽搁一时,公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