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将他押送回京了。”
明艳动人的少女负手而站,双眸似水,额间朱砂熠熠,透着冰冷。
“我要让他死在临江,以告慰临江那些被他欺辱戕害过的亡灵。”
五日后,京城中派遣来的新临江知县吴樊便到了。
吴知县上任之时还带来了皇帝的一道口谕:
“临江知县于正全以权谋私,草菅人命,所做之事罄竹难书,枉为父母官,从即刻起罢免官职交由公主处置,令太傅和知府林邱从旁协助公主,尽快将人发落。”
按理来说,这犯了错的官员都要被押解送往京城由大理寺接管,再由陛下亲自发落处置。
可这回,于正全实在是将傅含枝惹毛了,她才会等不及押他回京便想将他就地解决。
这道口谕也正是她传信向父皇求来的。
迟韫玉和林邱接完旨,便和吴樊一同安静地等在一旁。
“公主,如何处置?”林邱问道。
傅含枝坐在上首,纤细白玉般的手指把玩着令签,端丽冠绝的眉眼平静无波。
闻言,掀起眼眸,淡声下令:“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手中的签子被扔了出去。
令签落地,斩令成。
——
翌日清晨。
于正全的囚车便在全临江百姓的面前走过,百姓们不断的朝他扔东西,目送着他被推上断头台。
傅含枝坐在不远处的茶摊上,静静等着午时三刻的到来。
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
几个人突然跃上了断头台,在谁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一道利箭掠过,精准刺进了身边刽子手的胸口。
为首的黑衣人一剑劈开了绑着于正全的绳子。
林邱反应过来,立刻派兵抢人。
事情突变,百姓尖叫着四散跑开,乱作一团。
人群中似乎还有很多他们的人,时不时的混淆视听,影响官兵追捕。
傅含枝清然的眸色一变,站起身来,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拽着于正全的黑衣人。
“春诵!”她立即下令,“只抓于正全!”
“是。”
春诵即刻加入战局,却不想那个看不清脸的黑衣人倒是个硬茬,带着一个累赘,交手之间竟还能占据上风。
眼看着春诵不敌,傅含枝就要让夏弦跟着过去,却不想刚准备开口就被来人预判似的从后面按住肩膀。
“我去。”
匆匆赶来的男人似乎察觉到她的想法,只丢下一句话,“你身边绝不可离人。”
傅含枝看着那道青色的身影,微微松了一口气,却也有些疑惑茫然。
迟韫玉…竟然会武?
那厢,本来上风的人在对上迟韫玉后逐渐落了下乘,以一敌二,再加上个半死不活的累赘,结果显而易见。
可偏偏这时,又生变故。
拖着于正全的黑衣人眼看事情不妙,意味深长的眸光略过迟韫玉,快速地吹了一声骨哨。
骨哨声响,不知他们突然达成了什么命令,下一刻竟齐齐转身,朝傅含枝而来。
傅含枝脸色微变,察觉不对,立刻推翻桌椅,拉着夏弦后退几步。
秋歌冬吟现身与人缠斗在一处。
倏地,有一支袖箭破空而来,箭端直直冲着的方向是秋歌的后心。
“秋歌小心!”傅含枝瞳孔一缩。
秋歌回头,却已经躲闪不及。
千钧一发时,身侧的夏弦抽出腰间的软剑旋身刺过去,生生逼的箭端改变了方向,刺进了台阶上。
而此刻,傅含枝身边空无一人。
她下意识地抚上手腕的镯子,这时,旁边突然走近一个女人。
浓烈的香气乍然袭来,傅含枝皱眉,立刻捂住口鼻后退一步,防备地盯着对方,抬手间暗器唰的刺向了来人的肩头。
即便反应很快,却仍然晚了,不过一息浓香,傅含枝便软了手脚,紧接着眼前一黑。
刑场上,迟韫玉正和黑衣人交手,他不愿恋战,可就在他即将抓过于正全的那一刻,他听见了黑衣人玩味恶劣的笑声。
“太傅大人一向冷心冷情,最是公私分明,从不会因为私人情绪影响公事,可我却想知道…”
“这个畜牲和昭荣公主,太傅大人会选谁?”
迟韫玉猛地抬眸,漆黑幽暗的眸子冰冷凌厉。
下一刻,身后传来慌乱的喊声,“小姐!”
迟韫玉心尖骤缩,回头便见傅含枝晕倒在一个陌生女人怀里,而本该护着她的暗卫全都在不远处与人缠斗。
几步远,却足够让人拿捏住软肋。
黑衣人得意的声音桀桀桀响起,如同阴暗处爬行的毒蛇,悄悄吐着危险的信子,声音嘶哑难听。
“大人是要这个畜牲,还是要昭荣公主?”
迟韫玉毫不犹豫地回身。
见此,黑衣人颇为遗憾地摇摇头,可声音中却满是得逞的笑意,似乎料定了他的选择。
“哈哈哈真是可惜,既然如此,那这个畜牲我可就带走了。”
话音落下,他一甩袖,烟雾散掠空而出,阻挡住所有人的视线和脚步。
看不清的黑雾中,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