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迟韫玉倏地掀起冷眸,心头猛跳。
他从方才便看见地上摔了一地的瓷片,但一他不知缘由,或许是打斗中砸下的。
二是她还好好的在他眼前,他便按捺住自己的疑虑未往坏处想,可现在她说茶里有东西…
直到此刻迟韫玉才恍然从她胳膊上的伤口回过神发现她的不对劲。
少女的脸颊透着不正常的潮红,哪怕勉力克制面上的平静淡然,也能看出潋滟眼眸中泛起的水色,这副娇柔无力的样子,中了什么药显而易见。
这一瞬,迟韫玉根本克制不住心底陡然而生的戾气。
他直直看向跪在那的人,漆黑的深眸泛起森冷的阴翳,盯着他的眼神犹如阎罗,似乎下一刻就要让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林邱更是傻了,这蠢货还有胆子给公主下药了?
待见到知府和太傅同时出现后,于正全便自知今日逃不过了,他伏趴在地上,索性破罐子破摔。
也不挣扎,供认不讳。
“仙子羽。”
话语一出,迟韫玉和林邱脸色顿时大变。
仙子羽,名字文气好听,但反之却是极为烈性的淫药,两个时辰内除非男女交合无解,或是两个时辰内未寻到解药,则当场七窍流血而亡。
迟韫玉瞳孔骤缩,薄唇紧抿,眼眸冷冽如霜雪利刃,他此刻恨不得将这个混账碎尸万段。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对她下这种腌臜的东西!
傅含枝倒没什么反应,轻扬了扬眉梢,似乎是意料之中。
她朝夏弦打了个手势,对方颔首,在所有人都未曾察觉到的时候悄悄离开。
于正全也不知哪来的胆子,看着上面安然端坐的人,心头恶念迭生,竟直接大笑出声来。
他的声音嘶哑,满是恶意,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势要用此将云端上玉容高华的神女拉下污泥肮脏之地。
“公主殿下生的如此貌美,想必还没有被男人碰过吧。可曾尝过情爱滋味?可知男女欢好有多快活?”
“…这样的脸蛋,这样的身段…”
“难怪只一面,就让我那干儿子日日夜夜惦记不忘,若不是…”
“混账东西!”
林邱也是有女儿的人,此刻听见这样的腌臜言语,忍不住将他一脚踹倒,大怒道:“怎么敢对公主胡言乱语?!”
于正全被压在地板上的脸上狞笑,一只眼血肉模糊,慢吞吞地开口,仍旧言语挑衅。
“若不是你们来得快,她早躺在我干儿子身下了哈哈哈…啊啊!”
笑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凄厉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屋内。
正闭眼克制药效的傅含枝吓了一跳,抬眸望去,就见迟韫玉一剑刺穿了于正全的胸口。
青衫的男人一贯矜贵雅致,谈不上温润翩翩但也极少真的动怒,而此刻俊美的面容满是怒意,周身是傅含枝从未见过的阴冷戾气。
他手腕轻动,长剑在血肉里缓慢地翻转搅动,望着于正全的目色渗着刺骨的凉意,语气冷若寒潭。
“你想死,我便成全你。”
他声音平静极了,甚至还微微勾起了薄唇,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
于正全痛得像条狗一般,对上他的暗冷眼眸,脊背陡然一激灵,喉咙仿若被这道视线一把扼制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许是迟韫玉的眼神语气太过骇人。
于正全终于找回点理智,他此刻才后知后觉地升腾起对死的恐惧。
他猛然想起自己都干了些什么,眼神乍然慌乱,满是血迹的面容丑陋,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我错了大人…”
“大人,我不该对公主不敬,小人有罪…小人有罪啊…”
闻言,迟韫玉缓缓抽出剑,鲜血溅出弄脏了他的衣摆,手背上也染了红色。
赤红的血珠,白皙的肌肤,妖冶冰冷。
于正全疼的发抖,他捂着胸口,以为自己逃脱了。
可是下一瞬,锋利带血的剑首又毫不犹豫的穿过手掌再次刺了进去。
这一次,竟比上一次更狠。
迟韫玉的面容依旧沉冷淡漠,似乎和往日一般无二,可只有于正全看见,男人眼底不符合清俊外貌的滔天阴怒和森冷戾气。
太傅…太傅是真的想当场杀了他!
于正全瞳孔骤缩,顿时惊恐地浑身颤抖。
“大人不可!”
林邱眼看事态失控,连忙上前一步,惊异地阻拦。
官员犯错理应押送大理寺交由皇上审判,旁人决计没有私下处置的权利。
那是越俎代庖,那是以下犯上!
太傅作为曾经的刑部尚书,素来公正严明,熟识所有律法条例,理应是最清楚也最不应违背的人。
可现下他却清楚地感受到了太傅不管不顾的杀意。
是因为侮辱了公主吗?可是即便如此也不能失了理智啊。
“大人,小人真的知错了…”
于正全是真的害怕了,他不想死,他不想死啊。
他浑身是血,却还是竭力向迟韫玉爬过去,痛哭流涕的试图去抱男人的腿。
迟韫玉毫不犹豫抬脚踹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