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越矩了(1 / 2)

迟韫玉垂下眸,神情一派淡然沉默,好似完全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放肆或是不合规矩的事情,只是手上的动作越发小心。

袖子被轻轻挽起,雪白纤细的皓腕上挂着一只赤红的镯子,男人暗色的眸顿了一下,却并未说什么,只仔细看着她的伤口。

红艳艳的伤露了出来,鲜血汩汩流出,赤红的血,雪白的臂,在少女身上显得更加尤为可怖。

迟韫玉握着少女的手腕,腕骨纤细伶仃,让他觉得力气大点都会弄伤她。

可如今真切的伤口在他眼前,他不由得想,为什么不再来早点,或许她就不会受伤了。

他削薄发白的唇紧紧抿着,偏头朝林邱低声开口,淡冷的嗓音失了往日的从容冷静,蕴着隐隐怒意,“大夫呢?还不快去找大夫!”

“下官这就去,这就去!”

林邱一拍脑袋,赶紧派人去找大夫。

傅含枝堪堪从男人方才那莫名其妙却又隐隐有些受伤的神色语气中回过神来,便见他的手指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

眼下肌肤相贴间的触感温润清凉,让她忍不住心头一颤,情不自禁的就想靠近这股凉意。

傅含枝秀眉紧蹙,立刻明白过来这是体内的药物在作祟。

她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喉间那股痒意,眸光微寒,素来纤柔平和的嗓音此刻却清冷漠然,蕴着不容拒绝的疏离和警告。

她没再费劲地挣扎,而是用那一双冷然漂亮的眸子瞥着他,一字一句,字字冰冷。

“太傅大人,你越矩了。”

她往日从来不会这样与他说话,也从来不会这样喊他。

迟韫玉眸色幽暗,神情晦涩难言,语声很低,“公主,你莫这样与我说话。”

“可是太傅,这不是你教本宫的吗?”

迟韫玉浑身一震,疏冷眉眼好似一下子滞住,面容难得的茫然无措。

便又听闻,少女轻笑着开口,“本宫当初年少无知,不知好歹地赖在太傅身边三年,枉费太傅时刻费心教导,不曾专心学到什么东西,也素来不是个听话的好学生。”

“不过好在,后来本宫也终于明白太傅的一腔苦心。太傅那日所言,本宫铭记于心,再也不敢违背。”

“如今,太傅看着可还欣慰?”

傅含枝静静地看着他,声音轻缓,漂亮的眉眼弯弯,神色几分无辜,像只是在问先生讨要一句赞扬鼓励。

可迟韫玉分明清楚地看见她眼底的冷漠讽意。

那抹刺骨的冷意如同一支支裹着糖霜的利箭,狠狠刺进心口,痛的他唇色泛白,眼眸慌然。

他薄唇翕动,好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我只是想关心…”

“我为君,你为臣,臣子敬畏君主便是,何须那些无用的关心?”

傅含枝轻嗤着打断他。

迟韫玉怔然,猛地抬眸,便见少女睨着他的眼似讽似笑,像极了当日他朝她看去的目光。

她竟将他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

迟韫玉挺直的脊背霎时僵住,脸上血色尽失,浑身忍不住发冷,字字句句宛如一只大手狠狠捏住他的心脏,让他根本喘不上气来。

傅含枝趁他失神,立刻借此将手抽了回来,再没多看他一眼。

她缓步踏上台阶,腰间环佩随着她的动作轻声作响,在沉寂的屋内清晰可闻。

她转身坐在了上首的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场景,额间朱砂冷艳逼人,不敢让人直视。

屋内桌椅翻倒,杯盏碎裂。

那些人早已被林邱带来的人制服,跪在墙角,头压在地上,不准直视贵人。

黑衣暗卫则被冬吟死死按住,卸掉下巴,挣扎不得半分。

林邱回来时,便瞧见青衫疏冷的男人脸色似乎有几分苍白,不过观公主淡然自若的模样,他也知趣的未曾多问。

迟韫玉缓缓垂下鸦青长睫,将那些本不该出现的情绪一遍遍压下,重新恢复深沉淡漠,一如往日。

他与林邱一左一右安静地站在旁边,等着公主发落责问。

而坐在椅子上的傅含枝呼吸有些不稳,可她面色足够平静淡然,指尖不动声色地按了按伤口。

鲜血溢出,生生压下体内翻涌的燥意,没教任何人发现。

包括迟韫玉。

她掀起潋滟漠然的眸,对着春诵轻抬抬手,罪魁祸首立时便被她拎起来按跪在面前。

“于正全,你可知罪?”

少女声音平静低冷,却犹如一道重锤倏地在他耳边敲下。

于正全还未从方才一系列变故中回过神来,他猜出少女身份许不简单,许是来自京城哪个官家小姐,最坏也不过是那元家罢了。

可没成想,竟然是公主。

她怎么会是…怎么能是!

“你怎么可能是公主?怎么可能?”

他死死地瞪着一只眼,目露怀疑,倔强咬着牙,跪在地上仍然负隅顽抗。

“公主不好好地待在盛京怎么会来临江!”

他一度想自欺欺人认为这都是假的,可此刻站在少女身边的知府和太傅却都是真真的,做不得半分假。

“怎么?”

傅含枝眉眼如画,冷艳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