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的一段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几人游玩的兴致。
几人又去了苏柳湖。
便只见远树含烟,烟雾朦胧,那一片绿水悠悠,狭在两岸青山之间,风吹过,吹起一朝春水迢迢。
傅含枝登上画舫,在窗边坐下,玉白柔软的手撑着小巧精致的下颌望着绿波悠悠,眉眼如烟,面容如画。
柳念渡站在一旁,目光不由自主地凝在她身上,一时分不清是景美还是人更美。
底下偶尔漂过几叶乌篷小船,在绿波上飘飘悠悠,傅含枝瞧见不由的来了兴趣。
若是下雨天来这湖上坐上一回乌蓬船,岂不是美哉?
湖水碧无波,乌蓬听雨眠。
傅含枝深以为然,决心下回落雨时定要再来一回。
几人在画舫上悠哉悠哉地坐了一下午,随着湖水漂向哪里。
直到入夜时才将将回府。
傅含枝今日在外面走了一日,早已乏了。
柳念渡瞧见她目露困色,也乖觉的没再闹她,听话地回了自己院子。
春诵夏弦伺候傅含枝拆发盥洗,少女坐在铜镜前一下接一下地打着哈欠,眼眸水珠盈盈,流光轻点。
“公主也太纵容柳公子了些。”
见此,夏弦忍不住嗔怪出声,“他想做什么,公主何必事事都亲自陪着?”
傅含枝垂眸掩唇,又打了个哈欠,闻言抬起羽睫,娇娇懒懒地睨她们一眼,不甚在意地开口,“不过是个小少年,又没什么亲人,看着怪可怜的,便多纵容一些罢了。”
“左一个小少年又一句小可怜,公主明明自己也不大,怎么讲话这样老成?”
夏弦调笑一声,将拆下的步摇放在案上。
少女一脸无辜,理所当然道:“谁让他那么可怜呢?”
“公主这是将柳公子当成小孩养了啊。”
春诵语调扬起,轻笑起来,“不过若是让咱们家那位太子殿下瞧见了,怕是要吃醋了。”
“是吗?”
傅含枝哼笑一声,眉目盈盈,眼波流转,微眯着眼仔细看着春夏两人,笃定开口:
“我瞧着可不是小包子吃醋,倒像是你们两吃醋了?嗯?”
春夏两人被揭穿,顿时小脸一红,却死不承认,“公主莫要打趣我们。”
殿内几人笑闹在一起,温馨祥和,岁月静好。
齐府倒是气压沉沉,阴云密布。
“贱人!”
齐成器一手挥落了桌子上的东西,又随手拿过屋子里的东西往地上砸,青瓷瓦器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只能算是清秀的面庞盛满了怒意,眼下那一团青黑似乎都因着那怒意扭曲起来,青肿的眼圈脸颊让他显得更为丑陋。
“少爷,老爷让你过去。”
小厮前来禀报,胆战心惊的不敢抬头看那正在盛怒的人,怕惹他生气殃及池鱼。
却不想那人反手扔过一盏瓷杯砸在小厮额头上,小厮顾不上头上的疼痛,慌忙跪在地上,跪了一膝的碎片。
他不住地磕头,“少爷息怒,少爷息怒啊…”
齐成器不耐烦极了,吼道“滚。”
小厮立刻如蒙特赦般,一瘸一拐的退了出去,脸上血迹斑斑,看着尤为可怖。
出去后,路过的侍从小厮瞧见,皆面不改色的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对他们少爷动辄打骂凌虐下人的事早已经司空见惯。
“行了,别砸了。”
齐老爷从外面走了进来,瞧见一室的狼藉,微微蹙了蹙眉。
他听说了这两日的事情,越过那些瓷片,在太师椅上坐下。
“为了个女人,将自己弄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齐成器表情愤恨,“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齐老爷生的倒是肥头大耳,坐在那就不像个好人,绿豆似的眼睛一眯,“可知那是何人?临江往日可从来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
“不知晓。”
齐成器蹙眉,“早先派人去查,却只知住在郊外的一个别院,似乎姓元,其余什么都查不到。”
姓元?
齐老爷眯着眼想了想,这暨安府貌似没有什么姓元的人物。
“有点意思。”
“能住在郊外的想来不是什么大人物,更何况只是一个女子罢了,要说特别也就是身边两个丫头会点功夫。”齐成器不以为然地开口。
齐老爷睨他一眼,斥道:“你懂什么?”
“一个小丫头片子敢独身一人来这里,还敢如此嚣张的欺辱你,身后必定有人。”
齐成器神情一顿,咬牙道:“那怎么办?难道我就这样白白被她欺辱吗?”
“出息!”齐老爷恨铁不成钢的瞪他。
他脸上横肉微抖,眼神不善。
“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子,这临江还是你爹我的地盘,纵然她再有来头,这天高皇帝远的,惹了我们爷俩,照样能让她有去无回。”
齐成器一愣,难得多想了几分。
“不过,若是真的有来头可怎么办?”
齐老爷似乎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东西,声音粗噶一笑,“傻小子,强龙可压不过地头蛇啊。”
齐成器反应过来,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