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周六一都在外面跑,差不多把能收集到的线索全都收集到了,但是还是没有线索。
尚天鲲看着面前的材料,一个头两个大:
“我念高三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么认真。”
毛尖也表示:
“我高三的时候,要是有现在这么大的劲儿,肯定去了中央美院,绝对不是混了个普通的二本。”
周六一已经开始翻园区工作人员的档案,梁培禾路过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周六一面前的桌上堆了满满当当的资料,还时不时把民警的个人数字凭证插电脑上,调取信息。
很执着。
梁培禾问他:
“有什么发现吗?”
周六一道:
“可以排除这些互联网公司内部有内鬼,我和每一个老板都谈过了,近期员工有离职的,也全部都合规合法,这些人也没有违法犯罪记录。
接下来,我打算把整个园区的工作人员的信息,全部都排查一遍,但是这些保安、清洁工、电工、园丁,数量也有上百个人,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还有,我观察了一下,每天晚上在外面等客的司机,可能也有嫌疑。
这几个职业,全部都不稳定,拿到的报酬比较低,他们有作案的动机。”
海量的筛查和走访,差不多就是办案的必要的程序,能在一天或者几天,就搞出来的,很少。
但是也只能这样一步一步的排查。
把所有的不可能的因素排查完,才能把真相给留下。
“电诈案和我们平时接触的刑事犯罪案不一样,就算是看起来血腥缜密的杀人案,也可以通过分析受害者的社会关系,盘查一下,也就那么几个人。
但是电诈案就不一样了,像是随机杀人一样,每一个路过的人,都有嫌疑,所有的线索都需要分析。
所以电诈案破案的成本比较高。”
梁培禾揉了揉眉心,其实他也给不出太多的建议,他还有大案的工作,各方面都需要他协调。
想要维持一个机构,一个社会的治安的运转,并不只是破了案就可以。
简单聊了几句,梁培禾就又去忙了,这种牵扯到了国外的线索的案子,一般最后都会并案侦查,线路可能都不会立马提上日程。
成本,时间,都很重要。
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未必有那个才华,去撼动这么大的案子。
周六一又忙了一下午,他换了一种思路,办公室里凡是没什么事儿的人,他全都发动起来,尚天鲲、毛尖、许仲平、祝佳音……全部开始做信息筛查的工作。
其中一个人,落入到了周六一的视线中。
祝佳音指着这个人说:
“因为盗窃入狱三年,现在在产业园区的食堂当厨子。”
毛尖不以为意:
“这个保安,也因为寻衅滋事,被判过五年,你看进入之前,拽的二五八万的,现在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同龄人都结婚生子了,哪儿还有他混的地儿。”
尚天鲲也找到了一个:
“这个人和老婆离婚,打伤了老婆的哥哥,也判了六个月。”
……
数万人的产业园区,信息筛查工作,做起来工作量不小,一群年轻警察们,几乎是通宵达旦的在工作。
反诈中心的权限没那么高,但是郭胜利向上争取了一些,周六一强烈要求再看这些人入狱的时候,同监所的情况。
郭胜利原本是要去医院检查的,但是推掉了医生,联系了监狱系统的人。
这个落在周六一视线中的人,终于清晰起来。
谢雨,故意伤害罪,被判四年。
贝光庆,因为计算机犯罪,被判一年半。
这两个人在狱中,有过长达三个月的交集,他们虽然不是同乡,但是谢雨在贝光庆工作的地方打了两年工。
谢雨是因为在路边摆小摊,和人争抢地盘,老婆流产,和人打了起来,对方进了医院,高位截瘫。
而贝光庆,是在一家和航空公司打交道的互联网公司上班,他无意中发现,自己修改数据,就能在买机票的时候不同时购买保险,就和另外一个航空公司的采购部达成协议,他开放十分钟,让对方购买机票,然后得到了十万块的报酬。
对方因为不买保险,省了三十万。
互联网公司,航空公司,再加上客户方,三方的扯皮官司打了一年多,法务部的支出,都到了上百万。
最终的结果,贝光庆被判了一年半,被罚了十万。
海量的信息里,这两个人的信息,最让人觉得存疑,很快,经侦联系上了银行,谢雨的老婆的户头,多了八十万,而且他们家很着急的把家里的房子给卖了。
是三百公里之外的一个小县城,委托当地派出所的同志查的,派出所的同志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房子,附近的都是卖三十多万,不晓得他为啥二十多万就卖了,差不多是给钱就行。”
这八十万的来源,是贝光庆家乡的一个亲戚,亲戚收到了贝光庆给的一百万,二十万交到了养老院。
贝光庆的父亲老年痴呆,进了养老院有几年了,差点因为贝光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