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娴静内向,羞涩意怯,亦无词来与他相谈。他支吾一会,尴尬难言,只得举手告辞,道:“那我傍晚再来。”匆匆走了。一路上暗恨自已没用,一句有水平的话也倒不出来,毫无风度,失败透顶。
好不容易等到傍晚时分,他忍不住又来到杨家。鼓了半天勇气,终于大着胆子,在外面叫几声,只盼是那少女出来答话。那个少女却没见影。他暗暗心慌,忐忑不安,走来走去。
一个皂衣葛衫的清癯中年汉子出来道:“是哪个?”肖羽见这汉子四十上下年纪,容长脸面,八字胡须,白净面皮,相貌清瘦。穿着青布短衫,青布长裤,粗顶皂靴。眯着双眼,粗看也不觉有异,仔细一看,却目光如电,炯炯有神。
他不觉心中一震,暗暗称奇。这两年来行走江湖,乞讨为生,他不能不多练些察人观物的本事,否则挨的打必定要多上一倍了。平日里见到慈眉善目的长者,上前讨上一讨,一般不会落空,但若是观人不慎,向着恶人小人乞讨,就难免挨上一鞭子。他见这里事事透着古怪,好奇心起,忙上前行礼,道:“杨先生,多有打扰。”
这中年汉子名叫杨丰,来历甚是神秘,无人知晓,村民只知三年前他带了女儿悄悄搬来此地,其余一概不知。他行事低调,平时总不见影,不知在干些什么。因他所学甚丰,似乎对种田培菜之道颇懂些技巧,平日偶有指点,那些村民都受用不尽,是以颇得村民们的爱戴。只是他性格古怪,不与他人来往,庄民们一年到头也难得见他几面,不知他在忙些什么。所以别人只知他叫老杨,从哪来都不甚知晓。据他自已说是河南人氏,因家乡发了蝗灾,带了一个女儿逃难到此。他的女儿杨荷不过十七岁,文静内敛,优雅可爱,甚得庄民们的喜爱。
杨丰面无表情,冷冷地道:“你有何事?”肖羽一时语塞,半晌才道:“我在庄子四处瞎转,听说杨先生是个能人,就过来看看,想请教一二。”
杨丰见肖羽语气甚是诚恳,面色稍霁,心道:“此人不似有目的而来,拒之反显突兀无礼,徒惹疑心。不如与他谈几句,看看他说些什么。”乃道:“既是如此,我们便在这外面小坐片时。”
他端来两把椅子,让肖羽坐下。两人谈了几句,杨丰眼光如电,一看之下,已瞧出肖羽是个没心机直厚善良之人,微微放下戒心。
肖羽心中惦记着那个美丽少女,偷眼四望,却不见影儿,不由失望。杨丰见他神不守舍,皱眉道:“小兄弟从哪里来?”肖羽啊了一声,道:“我是来山庄作客。”答非所问。
杨丰哦了一声,心中沉吟,留心观察,不动声色,两人天南地北,云遮雾罩,海天阔地胡乱说了一回,不得要领。肖羽忽觉口渴,要讨水喝。杨丰向屋里叫道:“荷儿,倒水来。”
易荷垂着头从里面娉娉婷婷地出来,倒了一杯水递过来。肖羽不敢看她,红着脸接过水,喝了一口,只觉满口生津,芬芳扑鼻,赞道:“真是好喝。这是用泉水制成的吗?”
杨丰见他识货,哼了一声道:“这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是用九月的桂花、十月的山菊、十二月的腊梅,配以露水、雪莲、冰片,放于地下埋上七七四十九天而酿成。”肖羽道:“果然不错。听说您帮村民挖了一口泉水,真是好喝。这一带水源奇缺,能找到这样一口好喝的泉水,当真不易。”
杨丰冷冷道:“这也没什么,只是偶然挖到了一口白泉。这里泉水虽少,可也不是没有。陕北之地,据我所看,只要地底下深过五米,均会有地泉相通。之所以打不出水,不过是泉眼被硬土所阻,一时出不来而已。”肖羽连连点头。
肖羽见杨荷正在不远处站着,精神一振,说话声音也清亮起来,打听这打听那。杨丰冷冷以对,问十句不过答上三句,神情间颇有不耐之色。肖羽不以为怪,想来其隐士性格,不欲他人多加打扰。忽地想起一事,寻思不久有场恶斗,这少女父女在此地,难免会遭刀兵之祸,忙道:“大事不好了,山庄可能不久就要有一场恶斗,看来是不妙之极。你们父女俩最好早点离开此地为好。”
杨丰脸色一变,沉思片刻,目中光芒闪烁,默然不语。两人又说了一会,肖羽起身告辞而出。
却说福文正与回元真人、塞北五虎等一干人等在酒楼痛饮。回元真人力克丁吕,显了绝艺,众人均是赞服,福文更是频频劝酒,大力褒扬。回元真人定力十足,喜怒不形于色。在这帮武林高手中隐然已成核心,面上却并无得色。
这时从外面一瘸一拐地来了一个乞丐,长须长发,年纪四十来岁,衣衫脏破,拄着一个拐杖便来求食。福文眉头大皱,忙用折扇捂住鼻子。
李盛大怒,伸手便推,骂道:“臭叫化子,瞎了狗眼了,快快滚一边,别扰了大爷们吃酒的兴头。”那乞丐身子虚弱,一推之下便往下倒,正坐在一根铁钉上,惨声嘶叫起来。登时酒楼里的目光都向这边瞟来。
李盛面上不好看,对两个兵丁道:“快将这脏乞丐拉出去。”两个兵丁上来将老丐拉了便走。老丐铁钉尚钉在屁股上,血迹斑斑,只是叫痛,哪里能走。
这时一个三十上下的青年汉子走了过来。他一身湖布紫条长衫,道:“这位大爷,怎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