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象见这吴庄主如此盛情,不好推托。吴言稍饮一杯,吃了几口菜,笑道:“凌大侠请慢用。在下刚用过酒饭,是以不能再进食了。”
凌玉象道:“多承盛情。”两人说起江湖事情,倒也投机。凌玉象广走江湖,见识广博,将他的一些见闻说与吴言听。吴言连连称妙,赞叹不已。
不多时,一个庄丁进来,在吴言耳边说了几句,声音虽小,凌玉象却听得清楚,却是:“那林少皋带着几个人来了。”不禁大吃一惊,林少皋江湖之中大大有名,人称“飞龙剑客” ,一手飞龙剑法打遍天下罕逢对手。凌玉象的师父“单剑断魂”贺雄曾跟林少皋交过手,结果仅接了几招就败下阵来,在前腹留下老大一条伤口,几乎丧命。师父与他谈起当年那一战,表情仍是惊恐耸惧,嘱他今后如遇到这飞龙剑客定要退避三舍,否则性命难保。不知这个名满天下的大剑客找这个山民有何事体?倒是琢磨不透。
吴言皱眉道:“想不到我归隐多年,还有人记着当年那点子恩怨。也罢,我去会会他。”向凌玉象拱手道:“凌大侠,在下有事在身,不能奉陪了。请慢用。”凌玉象起身道:“吴庄主请自便。”
吴言转身出来,夜幕下外面星斗满天,月光惨淡。半空中人影一闪,几个劲装打扮的江湖豪客在屋顶上站定,怪叫道:“肖信阳,你藏得好深,竟躲到这穷乡僻壤来了,隐姓埋名,以为爷就找不你了吗?”其时天色渐黑,月亮初升,这几个汉子身着玄黑夜行衣,手里刀剑在手,目中精芒闪闪,显得十分诡异。身子一展,飘飘荡荡地从屋顶纵下来,轻功显是已到了化境。
吴言心中一紧。心道:“七年不见,这林少皋的功夫又大进了。说不得,今天要打上一场了。”原来他真名唤作肖信阳,早年得自异人传授,下山后不久就连败各路高手,一时震动江湖。后来与飞龙剑客林少皋一言不合,当着众人的面印证武功,一掌将其打成重伤。林少皋横行江湖十几年,未逢对手,名头极大,这下引为大辱,苦练武功想要报一掌之仇。肖信阳却不知为何忽然在盛年时期退隐江湖,踪影不见。有人猜是惧怕林少皋的寻仇。反驳者说肖信阳的武功比林少皋高出甚多,林少皋苦练之下也不一定是其对手,故必不是此因。一时间人们猜测纷纷,莫衷一是。到底是何原因,也只有肖信阳自已心里最清楚了。
肖信阳从江湖中一消失就是五年,化名吴言,隐居于山西一个小乡村里。林少皋多方打听,终于得知其秘,乃带着两个帮手,一个就是擅长“铁甲功”的龟渊,另一个就是擅长“三十六手蜈蚣鞭”的郑盛煌,前来寻仇。
肖信阳拱手道:“原来是飞龙剑客林大侠到了。在下肖信阳,这厢见礼。”说着躬身行了一礼。
林少皋哼了一声,森然道:“姓肖的,你倒是会藏得紧。让我找的好苦。这么多年来那一掌之仇我可从来没忘。”要知当时正是他如日中天之时,领着一帮成名人物,要开拓大业。岂知肖信阳当众那一掌打得他几月起不了床,声名扫地,那些原本依附于他的绿林豪客也纷纷离他而去另觅门户。他在江湖上因此沉寂了好几年,后来竟似成了过气人物,难复有当年之盛威。每念及此,他心中就是一阵怨毒痛恨,七年来苦练武功,只思报仇。
肖信阳听他口气,知这一仗是万万难免的了。道:“既然如此,那就出招吧。”长剑在手,左手捏了个剑诀。
林少皋大喝一声,身形如鹤,直扑而上,左手剑直刺,右手剑斜劈,这双剑配合绝妙,可说是罕见的厉害功夫。这些年间他又苦心琢磨出一套神妙的剑法,左右双剑相辅相成,攻敌之所必救,前可攻,退可守,左右招法变幻莫测,端的不凡。
龟渊与郑盛煌两人在旁掠阵,以防不测。他们深知肖信阳武功高深,招法奇异极是难挡,加之又是在其庄子上,只怕他会使出什么诡计来,不可不倍加提防。
两人剑光点点,飘飘扬扬,如同两团剑雨般,给搅在了一起。只见两个黑影如飞般地闪来越去,招招奔着对方要害,下手决不容情。
凌玉象心道:“那林少皋虽然厉害,但我这些年苦练剑术,岂是易已之辈?谅也不会差他太多。既蒙吴庄主好生相待,该当去助他一臂之力。吴庄主一念之仁,交得我这个朋友,却是不枉了。”便想出去为肖信阳助战。方欲迈步时,只觉剑气森然,逼面而来,呼吸难畅。不由心中一凛,在旁边凝神细看一会,越瞧面色越是苍白。他浸淫于剑道数十年,自以为深得剑意之精髓。一瞧之下,方知自已实是井底之蛙,未入剑道之门,惶论得窥其堂奥?越瞧越觉得自已的那几套剑法在这两人手底下直如小孩打架时用的一些小把势一般,只怕立时不堪一击,一败涂地。额头冷汗涔涔流下,心里叹道:“罢,罢,还称什么落英剑?没得沾污了剑法之名。回去之后再也不敢碰剑了。”场中剑风呼啸,劲气逼人,将沙石木头卷地而起,直激出去,一块木头直奔凌玉象而来。他忙拔剑一挥,撞在木头上。只觉虎口剧震,长剑竟拿捏不定,啪的一声坠于地上。那木头余势不衰,直插入门柱上,惊得他乍舌不下,禁不住发抖。
肖信阳越斗气力越是悠长,心道:“这林少皋这些年来剑法果然大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