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兰戴着一副,遮住了半张脸,没有涂口红,所以能看到灰败的唇色。衣服像是随手搭配的,整个人透出一种憔悴的样子,和安思雨记忆里的大相径庭。
她走过去,掸去秦雪兰身边的位置上的泥土坐下,“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好说。”
“但你还是来了。”秦雪兰挂着一抹疲惫的一三七笑意,她取下墨镜,露出布满了红血丝的双眼,“我来是要给你看这个。”
安思雨垂眸去看她递过来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份法律文件,她目光落在文件的名称上:劳动合同解除书。
甲方是宏光广告。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秦雪兰,“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过去这么久,她对佳佳还没有死心,现在要来出尔反尔?
“难道白纸黑字写得不清楚?”秦雪兰扯扯嘴角,“我和宏光已经没有关系,你也不用担心,我不是要用这个重新要回刘佳佳的抚养权,毕竟我们都已经放弃了,再想拿回来,你以为容易?”她重新将自己武装起来,站起身就要走,安思雨一把拉住她,“那你特意跑来告诉我是为了什么?”她在不在宏光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秦雪兰唇角抽动,沉默了半天,扭头对着安思雨,她隔着墨镜都能感觉到对方目光中的不善,“安思雨,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你揪着我不放就是为了羞辱我?”
安思雨被
劈头盖脸的质疑弄的一头雾水,“什么?”
“成,你要装傻随便你,我今天才知道扮猪吃老虎到你这个份上才炉火纯青,瞧瞧这无辜的眼神。”秦雪兰咂了咂舌,“以前是我小瞧你了。”说完甩开安思雨,径直走到路边举手拦下一辆车,钻进去就走了。
“莫名其妙。”安思雨看看手里的合同,不知怎么处理,“这算怎么回事?”她第一时间走到垃圾桶前,打算一了百了,可转念又觉得虽然秦雪兰这人不讨喜,却也不至于把这种带着身份信息的东西随便丢,万一被什么有心人拿去出了事情她也于心难安。
不过……
“这是不是就说明,我随时都能从宏光离开了?”安思雨眸中泛着兴奋光芒,去宏光的脚步也越来越轻松愉悦,直到她在大厦楼下再次见到秦雪兰。
今天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哪儿哪儿都是她?
安思雨想着刚才莫名其妙挨的那通骂想上前去拉她说说清楚来着,却看到她手里抱着盒子,里面堆放着各种文件,周围的人,不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纷纷侧目,看过去的眼神里同情、怜悯、讥讽,什么都有。
秦雪兰那般傲气的人自然是受不了这些的,她紧了紧手里的盒子,“看什么看?没跳过槽还是怎么?”可她脸上的表情任谁也不会相信她说的话,那些目光里一些子又多了份看笑话的意思。
秦雪兰
不由得加快步伐,同安思雨擦肩而过的时候连顿一下都没有,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这么一看,秦雪兰的离开不单是不自愿的,甚至还带着强烈的不甘。
所以她那番话的意思是觉得自己在背后做手脚了?
安思雨不喜欢这种突然背锅的感觉,她转身打算去叫秦雪兰,却看见了个怎么想都想不到的人--王灿。
她的心骤然提到嗓子眼里,压抑又跃跃欲试的想冲破某种束缚。鬼使神差的,安思雨就跟了上去。
两人朝大厅侧边的回廊走,那里只有一个货梯区,除了一些公司搬运大型货物或者办公用品的时候用,平时很少有人过去。
奇怪。
安思雨远远跟着,确定两个人确实是往里面走了之后,她确定周围没有出现王灿的手下,这才放心大胆的跟过去,倚在入口的墙体上,竖起耳朵,细细聆听。
“我已经按照你们说的办了,你们还想怎样?非要把我逼疯为止吗?”秦雪兰气急败坏却还不忘把声音压低,个别几个字只剩气声,完全听不清,好在安思雨根据前后文能够拼凑出大概的意思来。
“秦小姐误会了,我只是过来把之前答应你的东西还你,以后大家各不相欠。”王灿的一如既往,不论对方表现的多么激动,他都能有本事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面对。
而安思雨对于他口中的东西,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到底是什么会让秦雪兰直接从宏光辞职?
她一咬嘴唇,看周围无人关注,忙反身贴在墙上,探出去半个脑袋,但是说话的二人她是有一定距离的,以至于她只是见到秦雪兰飞快的从王灿手上拿走东西的动作,却根本没有看清那是什么。
“你完全可以寄给我,不必特意跑过来。”秦雪兰愤愤道。
王灿礼貌颔首,“先生吩咐,一定要亲眼看到秦小姐离开,并且亲手把东西交给您,我也只是奉命办事。没有在人多的地方就和您谈论事情,已经够给秦小姐面子了。”
“呵。”秦雪兰冷哼一声,“你口中的这个先生就是公司里一直疯传的那个安思雨的金主吧?回去告诉他,小心一点这个女人,会演戏的很!”
“秦小姐,我奉劝您想好了再说话。”王灿直起身,目光如炬。
秦雪兰身形一晃,身体退了半步,紧紧贴在墙体上,“怎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