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的时间快到了,姚纨懿带着远青和川梓缓缓迈进了明瑛殿的大门。
除了林太后、岳稚垣与祁蔓,其余人都已经落座,开始三两成群地热络聊天。
她走上了右侧的第一位,身边的德妃笑着说:“这不是川梓吗,以前在王府的时候你侍候陛下,入了宫就听说被派到了昭祥宫,怎么贵妃娘娘到今日才舍得带你出来见人?”
川梓安分地低垂着眉眼,丝毫不动,姚纨懿浅尝了一口面前的果酒:“本宫知道川梓是从前武陵王府中川字辈的大丫鬟,今晚又是陛下登基以来第一次办如此正式的宫宴,自然是要带在身边处处提点的。”
德妃没有想到姚纨懿竟然如此伶牙俐齿,脸色微变,正要接话,却听到了宫人的通传声:
“太后娘娘、陛下、皇后娘娘驾到——”
“臣妾/微臣/臣妇参见太后娘娘、陛下、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
岳稚垣与祁蔓一左一右搀扶着林太后,看着殿中跪得满满当当,林太后心中不仅觉得自满。
“今日宫宴是为了给骁骑将军接风洗尘,嘉奖他在支援大凉,维护夏凉两国世代邦交,朕现在册封你为二品英勇侯,其妻为二品诰命夫人。”
严崇与夫人连忙起身跪下:“微臣/臣妇叩谢陛下圣恩。”
严氏本出身草莽,是岳稚垣十五岁时亲自挑选出来的亲兵,如今更是一跃成为朝中炙手可热的新贵,引人侧目。
重头戏结束之后,宫宴就正式开始了,又是珍馐美酒,又是妙音曼舞,没一会儿姚纨懿就已经失去了兴趣。
祁蔓与林太后先后离席,姚纨懿也向岳稚垣行礼说道:“陛下,臣妾不胜酒力,先行回宫了。”
“去吧,纨纨。”
姚纨懿怎么也没有想到岳稚垣会在人前如此称呼,不止是她,就如贤妃、德妃和静淑仪等人都是一脸惊诧。
“臣,臣妾告退……”
姚纨懿推了轿辇,想要醒一醒酒,恍惚间仿佛看到不远的拐角处有一个微弱的光亮,映照着两个人影走过:“那边是有什么人吗?”
远青有些茫然,但川梓眼尖,不动声色地说道:“奴婢瞧着有一人应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彭嬷嬷。”
姚纨懿这才反应过来那条宫道正是通往慈安宫的:“这么晚了,彭嬷嬷没有陪在太后娘娘身边?”
“另一人穿着斗篷,奴婢没有看清。”
姚纨懿自然也注意到了:“这月黑风高之夜在外行走,说到底是不想让人发现的,可本宫偏生就长了一副好奇的心肠。”
远青会意,默默地退下了,只留着川梓陪着姚纨懿慢悠悠地往昭祥宫走去。
慈安宫。
“娘娘,霍姑娘到了。”
“快请。”林太后已是等了许久,殷殷看着大门的方向。
霍知意小小的身影愈来愈近,终于在距离林太后五六步远的地方站住,盈盈下拜:“臣女霍知意参见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
“谢太后娘娘。”
“走近点,让哀家好好瞧瞧。”
霍知意进宫之前就得父亲霍卿叮嘱,若是太后娘娘有亲近之意,万不可推辞辜负。她迈着小碎步上前,微抬凤眸,眼神直视林太后的肩膀位置,不敢与她直视。
林太后细细端详了一番,是越看越爱,她的眉眼肖父,书卷气中还带着一些飒爽:“你长得真像你的父亲。”
“太后娘娘说的是。”霍知意闻言微笑,眉眼弯弯,可爱的紧,“父亲从前还总是为此发愁,怕臣女不好谈婚论嫁。”
“你父亲呀真是多虑了。”林太后说起霍卿时的语气十分熟稔的样子,“如今你进宫来,入了哀家的眼,便无需担心了。”
“多谢娘娘。”
林太后看着霍知意的眼神满是怜爱:“陛下不是个贪图女色的人,若想长久,必要徐徐图之,急不得。”
“臣女明白。”对于林太后说的话,霍知意十分耐烦地一一应下。
“陛下的后宫虽然有那么个人,但你是哀家亲自挑选的第一个,待你诞下皇嗣,哀家绝不会让你屈居人下。”
此话一出,不但是霍知意,就连侍奉在旁的白彭两位嬷嬷都心里一惊,没有想到这位霍姑娘尚未通过大选,就已经能得娘娘这等许诺。
“臣女……”
“你不用怕,陛下孝顺,自然不会忤逆哀家的意思。”林太后宽慰道,“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是……”
昭祥宫。
“你方才说那人是此次大选的秀女?”姚纨懿略微有些意外,距离大选只有两三日的时间了,怎么这个时候召见秀女?
“是。”远青语气肯定,“奴婢亲眼瞧着她回到了兴徳宫。”
“前些日子,晚春宫宣了宋家姑娘去见,今夜,慈安宫又叫了一位,还这样偷偷摸摸地,不想让人知道的样子……”
远青知道姚纨懿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思索片刻说:“娘娘,按照大夏的宫规,妃位以上的主位娘娘是可以在大选之日伴驾的……”
“你可见到了那人的样貌?”
“那人遮得严实,但奴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