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溪园。
奶娘元卉紧赶慢赶,总算是伺候完了沈言溪。沈言溪在奶娘的劝说下换了一身衣裳。可人还是坐在那里发呆,怔怔的望着外面出神。
沈言溪人长的极美,哪怕就只是坐在那里也是一幅最好的美人图,人与景,各相宜。
“小姐莫要多想了,左右不过一个赘婿,要是小姐不喜欢,等过阵子逐出府中便是。何苦这样作贱自己!“元卉在边上轻声说,眼里满是心疼。
“那赘婿也真真是无耻,什么话都能往外蹦,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虽说小姐到现在都一个字不说,但问过丫鬟,也就猜出个八九,必定是那赘婿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气着小姐了,要不然就小姐的性子不至于如此。
“今儿你受这等委屈,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听”元卉话里满是愤恨,恨不能自己提棍子打死那腌臜货色。
其实事情本就是元卉一手操办的,要不然沈家主就再本事通天,也不可能安装个雷达监控沈府的一举一动。
元卉作为沈言溪相伴十多年的奶娘,哪能看着自己养大的小姐受委屈,沈言溪气冲冲的从新月居返回到溪园,元卉就向丫鬟问清楚了缘由,遂直接让丫鬟去找家主。接着陆瑾就被带走。
陆瑾说冤也冤,相关的人完全不知道其中细节。只认为他说错了话,惹恼了沈言溪。
说不冤也不冤,这本就不是一个讲理的世界。
赘婿没人权,门阀赘婿更是如此!
也就陆瑾得老太太看重,而且是家主的女婿。同样的事情要换了别人,恐怕直接就被打死了。
听着奶娘说陆瑾已经被爹爹带走,沈言溪这才回过神来问奶娘“爹爹知道了?”
元卉心说我得多大胆子敢不告诉家主?谁不知道小姐你是沈府的心尖尖,受了这等委屈我再不说,那我这奶娘也当到头了。
“刚才我让司琴丫头去找的家主。小姐,这混账就该让他吃点苦头,你可别心软。“元卉忙上前拉起沈言溪的手劝道。
沈言溪噌的一下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沈言溪自己是生气。她是江州沈家嫡女,自小受万千宠爱,熟读历史典籍、道德文章,一向洁身自好。她有自己的骄傲与矜持,哪里受得住别人肆意诋毁?而且那个人还是自己刚刚打算试着与之相处的陆瑾,他带回来的夫君。
可她并不想陆瑾被处置,无论如何,陆瑾都是她沈言溪现在名义上的夫君。
今日本也是想把话说开的,可没想到他不记事了,自己反而不想再去说那些难堪之事。没想到对方却言语无状,气得她不管不顾就跑了回来。
总之是自己先对不住人,又怎可安坐看着对方受罚。
事情到了爹爹那里,必定是不能善了。去晚了,怕是要闹出人命来。
沈言溪急着往外走,元卉则急着拉住沈言溪胳膊往回劝。一堆丫鬟婆子也是围过来七七八八的劝说。一时之间场面有些混乱。
等沈言溪跨出门槛脚还没收利索,就听见母亲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溪儿,我的女儿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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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丈夫处置了陆瑾,周曼云就紧赶慢赶的往溪园这边走。本来已经好转的心情又因为陆瑾这个赘婿而变得愤怒,真是好胆!
自己女儿在家中颇受宠爱,自三年前自京中返家,老太太就把溪园赏给了沈言溪。沈言溪便从梅园搬了出来,这在沈家是独一份的宠爱。
溪园原本并不叫溪园,而是叫熙园。老太太索性将名字直接给改了。
溪园虽然在沈府四园中最小,但胜在精巧雅致,匠心独具。在这沈园犹如皇冠上的明珠。
沈园太大,从梅园到溪园的路,光这路上就是费不少功夫,看一趟女儿着实不易。
周曼云看着跨出门来的沈言溪,扭着腰肢赶紧急走几步,后面的丫鬟婆子急忙跟上。
沈言溪这边屋外的下人看见夫人过来,都已等在两边请安问好。屋里还没来得及出门的奶娘加一堆丫鬟婆子听到门外夫人的声音,也是紧忙出门站在沈言溪后面朝夫人问安。
周曼云哪里还顾得上安不安的,上前就抓住沈言溪的手急道:“这是要去哪儿啊?”
沈言溪只是低低叫了一声娘,便不再言语。
元卉忙往前几步,朝周曼云说道:“夫人,小姐是要看那混账,要我说打死了拉倒。”
周曼云看着元卉冷哼道:“混账,这是你一个下人该说的话?”
元卉吓的慌忙跪倒在地:“夫人,奴家也是替小姐气不过,一时言语失了体统,请夫人责罚!”
“起来吧!”
周曼云也不好再说元卉什么,总归也是为了自己女儿出头。元卉品性还是放心的,要不然也不能让她一直待在女儿身边。
“你们也不拦着点,就由着溪儿去?”
周曼云现在就是两头哄。这头得哄着女儿,那头得拦着丈夫。哪头做过了都不好。
元卉心说我也得能拦得住啊。
“瞧瞧,这眼睛都哭肿了。”周曼云一手拉着沈言溪的手,一手抚着沈言溪的脸庞,心里心疼的不行,如同针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