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园,凝晖楼。
屋内,腰酸背痛的沈皓躺在榻上双眉紧皱,容光焕发的周曼云眼神里尽是怒气,嘴里则念念叨叨。
“这个赘婿真是反了天了!溪儿我们都舍不得说一句。好心去看他,结果反被他给气走了。真真是……罪该万死!”
“这新姑爷也是的,小姐多好的性子,竟然也能惹生气了。”丫鬟新筠轻声的附和着。
“原本以为就是贪慕虚荣,攀权附贵。这也就罢了,权当白养一个人。哪知道这么不知尊卑,今天断然叫他难活。”沈皓说话有气无力。
周曼云美眸横斜了一眼沈皓:“那不是太便宜他了?”
几人正说着话,就听见门外有声音传来。沈皓起身在榻上坐好,只等管家进来。
“老爷,姑爷带来了!”管家进屋道。
“按我沈家家规,赘婿欺辱其妻视同以奴欺主,杖五十,扔澜江喂鱼!”
“啊?老爷!”管家吓了一跳,那不是你自己的姑爷么,也用这最严厉的家法?
“老爷,老奴看姑爷已经知道错了,刚跪在地上膝盖都磕破了。再说现在到底是不知道原因,要不老奴把姑爷叫进来看他怎么说?”
“你个老货,人前虎着脸,人后卖好。人家知道你的好么?”沈皓气道。
“老奴不需要别人念老奴的好,姑爷到底也是老爷的女婿……”
“那就杖二十吧!看他有没有命活下来。”沈皓说着话,余光就瞥了自己的夫人一眼。
杖二十轻则残废,重则暴毙。这……管家也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眼睛也就不由自主的往周曼云看去。
“看我干什么?要我说就打死拉倒!”周曼云气道。一双眼睛恨不得把便宜女婿生吃了。
“夫人说的是。这赘婿太是可恶,不惩戒他难平我心头之恨。你看谁也没用,只可惜了溪儿。下去执行吧。”沈皓一脸威严。
“那老爷,夫人,老奴就带姑爷去执法堂执行家法了。”老管家说完话就转身向门外走去。
周曼云一看这两人真就这么定下了?立时就坐不住了。
“姜福,你回来,这么大岁数了,腿脚倒是利索。”周曼云气道。
管家听到夫人的的话,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下来,忙收起气势回到了榻前听吩咐。
“夫君,打二十板子残废了怎么办?终究是咱们也不知道内情,要不就让他进来说说?”周曼云忐忑道。
这个狗男人刚才还挺顺溜,这会儿严厉起来的样子还真是挺吓人。
“哼!我需要他说什么?溪儿又不是不分是非的女子,岂容他欺辱!”沈皓气势凌然。
“那二十板子也太重了,要不……”此刻的周曼云哪里还是刚才那个要活吃自己女婿的妇人。
“不让他长点记性,怎么给溪儿出气,又怎么平我夫人的心头怒火!”沈皓越说越气,头顶都在冒火。
“夫君,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丫头。你如果真把人打残废了,那死丫头认死理怎么办?一辈子不就完了吗?“周曼云急道。
“那也不行,今天这口气我得给你出了。”沈皓转头不看周曼云。
周曼云气了个半死,这个狗男人过去不是挺好说话的么,今天这是怎么了?
“夫君,要不这样,你先让他跪着,我去问问那丫头到底咋回事。如果他真的过分了,再打板子也不迟。你看行不行?”
“这样岂不是便宜他了?“沈皓冷哼了一声。
“咱们就是再不情愿,也是咱们的女婿。出个好歹,你怎么向老太太交代?真要打死了不就成笑话了吗?别人又怎么看溪儿啊?就先让他跪着……“周曼云大脑满速运转。
“这样……行吗?”沈皓的眼睛里满是不情愿。
“肯定行,先让他跪着……姜福,你还在等啥呢?没听家主同意了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周曼云忙的顾此失彼。
“好好,老奴这就去!”管家说完就忙往门外走,走到门外已经一脸威严。
等到管家出了门,沈皓就从榻上起身来到窗前,隔着窗格往外看去,脸上表情昏暗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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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也不知道被拖了多久,就被扔到了一间大院子里,院子正中有一大屋,门口牌匾上书“家法严明”四个大字,其余四周各有房舍。
周围情景一览无余,有武士手持长棍站立四周。院子中间趴着一人,浑身是血看不清眉目,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平整的地砖铺隐约可见血水混在雨里慢慢流淌扩散。
正当陆瑾喘息着想站起来。侧屋中走出一身高大概在一米八左右的黑衣大汉。大汉年约五旬,四方脸,脸色紫黑,半白的头发用一木冠紧紧的束起。眼睛深邃而有光,仿佛能直击人心。
大汉看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陆瑾,眼里有精光冒出。这不是二房新姑爷么?
转头迎着跟来的梅园管家看去,也不吱声,就等着管家自己说。
“八叔公,家主有令,赘婿陆瑾……”管家急忙走到近前小声说道。
沈正山挥了挥手,让管家自己先回去。他不问缘由,只管执行家法。
“先让我们新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