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九黎嘴角扯了扯,还真是着急呢。
姜侍郎恭敬地开口:“既然是太后娘娘凤体欠安,长公主殿下还是先过去看看吧。”
晏九黎没说什么,转身走出户部衙门。
不过她并没有去仁寿宫,而是先去了凤仪宫,这个时辰是后宫嫔妃跟皇后请安的时辰,请安之后,她们会留在凤仪宫喝茶闲聊,听皇后训话。
晏九黎搬出宫居住之后,这是第一次踏入后宫,拜她如今恶名远扬所赐,凤仪宫太监根本不敢阻拦,只能小跑着进殿通报:“皇……皇后娘娘!长公主殿下到!”
殿内气氛一变。
“长公主?”皇后诧异地站起身,下意识地看向顾贵妃,随即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快请。”
“是。”
除了僵坐在椅子上的顾贵妃,其他众妃嫔齐齐站起身,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去,心里不由泛起嘀咕。
晏九黎昨日才选了好几个面首,今天不在府里跟面首们寻欢作乐,来凤仪宫做什么?
“贵妃妹妹。”皇后见顾贵妃还坐着,皱眉提醒。
顾贵妃面色阴郁,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冷嘲道:“皇后娘娘是中宫之主,臣妾是贵妃之尊,难道还要跟一个公主行礼吗?”
皇后淡道:“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跟本宫是不是皇后无关。”
顾贵妃咬牙冷笑。
装什么装?
想巴结晏九黎直说就是了,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做什么?
晏九黎跨进门槛,一身深红长袍彰显着尊贵和威压。
她环顾着殿内皇后嫔妃,淡淡开口:“听闻太后娘娘凤体欠安,皇后娘娘怎么没带嫔妃们一起去仁寿宫侍疾?”
皇后最近看她越看越顺眼,像是迎来了活菩萨,亲自走过来,热情地挽着她的手,往前面主位走去:“皇上说太后娘娘要静养,不许我们去打扰,长公主今天怎么来了?”
不许她们去打扰?
晏九黎眼底划过一抹寒芒,不动声色地走到皇后旁边的位子上坐下来:“本宫原想去给太后请安,既然皇上交代了不许打扰,那本宫就不去了,留在皇后这里听听诸位闲话家常。”
席间众嫔妃闻言,悄悄地对视一眼,神色各异。
顾贵妃脸色最为难看,看着晏九黎的眼神阴冷怨毒,像是跟她有深仇大恨似的。
其他嫔妃皆噤若寒蝉。
自古以来,皇帝的前朝后宫都是紧密相连,皇后虽是后宫最尊贵的女人,但真正决定她们话语权的却是她们背后的家族。
武阳侯曾有兵权在手,又有皇帝器重,在朝堂上说话的分量不比丞相低,而兵权带来的硬气更是文臣比不了的,因此顾贵妃一直底气十足。
再加上深得皇上宠爱,所以一直以来对皇后都不冷不热,表面上恭敬,让人挑不出太大的错处,而晨昏定省却时常托病不来,偶尔还会越俎代庖,替皇后惩罚后宫其他嫔妃,后宫女子都避其锋芒。
皇后能忍就忍,不想明着招惹她。
然而最近随着顾家一次次吃瘪,武阳侯一次次受伤,接着交出兵符,直到被强迫进了长公主做面首,以前风光显赫的武阳侯好像陡然成了满朝文武的笑话。
顾贵妃再也抬不起头,沦为后宫笑柄。
虽然贵妃的身份没有动摇,可地位却是一落千丈,请安来迟了被皇后训斥,她敢怒不敢言,做错事被皇后惩罚,她不敢反抗。
太后娘娘凤体欠安,皇后命她给太后抄经祈福,她连夜抄出来的经文,皇后只看了一眼就说不行,让她重抄。
诸如此类的刁难,都是拜晏九黎所赐。
皇后扬眉吐气,看着晏九黎的眼神堪称和蔼可亲。
“听说你昨日选了好几个面首。”皇后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哪壶不开提哪壶,“都是哪家公子啊?”
“皇后娘娘这话问得不太妥当。”德妃笑眯眯地开口,“臣妾昨日听说,姜侍郎家里的庶子也被看中了,还有国舅府的次子,可见长公主选面首看中的不是家世,只是看中了这个人……不过那个叫靳蓝衣的,听说是个漂亮的少年,长得跟仙童似的,倒是叫我生出了好奇。”
德妃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
长公主选面首不是看家世,只是看中这个人。
不管是国舅府次子,还是武阳侯,亦或者是姜侍郎的庶子,到了长公主府之后都只有一个身份。
他们平起平坐,地位相当。
至于长公主是不是因为喜欢他们……这都不重要,就算喜欢又如何?
一个人的喜欢掰成好几份,这样的喜欢又有几分可信度?
晏九黎无视左侧方投射过来的冰冷眼神,端起侍女奉上的茶盏,轻轻啜了口茶,才道:“德妃不必对我的面首感兴趣,再怎么样,他们也不会成为你的面首。”
德妃失笑:“长公主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敢有这样的想法?”
“德妃姐姐的意思是,长公主殿下不爱慕虚荣,不捧高踩低,对喜欢的人一视同仁,不会因为他们侯爷或者庶子就另眼相看。”
一个看着只有十八九岁的美人开口,声音娇嫩,笑靥如花,“其实说起来,长公主这般性情和本事挺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