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出了门,就瞧见秦叔、商陆和琥珀都在院子里站着,一见着云裳出来,几人的目光就齐刷刷地朝着云裳看了过来。
“怎么了这是?”云裳在门口停住了脚步,有些疑惑地看向众人。
半晌,秦叔才开了口:“我们方才瞧见浅酌在收拾东西,娘娘这是……”
云裳笑了笑,抬起手来拢了拢自己鬓角的发丝:“宫中出了些事情,我须得要尽快启程回宫。”
“啊?”琥珀闻言顿时急了:“那咱们公子,咱们公子怎么办啊?”
云裳神情微微一顿,却又笑了笑:“鬼医会在这儿给你们公子治病的,且我派去鬼医谷取药的人也已经来了消息,说他们已经取到了药,为保平安将药材送到,已经兵分三路从鬼医谷出发。”
“你们尽管放心好了,你们公子的病定然没事。”
“不,不是……”琥珀仍旧满脸急切:“不是鬼医的事情……鬼医也只能医公子的病而已啊,可……”
琥珀还要说什么,一旁的秦叔却已经飞快地拉了拉琥珀的衣袖,截断了琥珀尚未出口的话:“方才娘娘去找公子是……”
“我是去同他辞行的。”云裳应着。
“啊?”琥珀有些失
神:“那公子,就没有说什么吗?”
“说什么?”云裳已然明白了这几人在这里等着她的缘由,心中愧疚愈发重了几分:“他让我一切多加小心。”
秦叔点了点头:“既如此,那老奴也祝娘娘这一路顺利。”
云裳嗯了一声,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方才我也同你们公子说了,让他定要好好养病,不可多劳累,不可忧思太过。你们帮我盯着他,多劝着他一些,若是他不听劝,就写书信告诉我,我自会想法子。”
“是,有娘娘这句话,我们就……我们就放心了。”
云裳这才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另一边的屋子里。
刚一踏进屋子,就听见外面传来琥珀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娘娘要是走了,咱们公子怎么办啊?”
随后是秦叔带着几分严厉的斥责:“莫要胡言乱语,公子只是寒毒未清而已,有鬼医在,定会好好医治公子,公子定会平安无事。娘娘此番能够亲自带着鬼医前来,已经是天大的恩泽。娘娘是咱们夏国的皇后娘娘,自然不可能在这里长久的居住下去。她是皇后,是夏国的一国之母,是陛下的妻子,还是太子殿下的母后。陛下和太子殿
下都在宫中,她早晚也得要回宫的……”
“可是……”
琥珀还想说什么,却被秦叔飞快地打断了:“行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休要再提!咱们只需好好侍候好公子就是了。”
外面没有了声音,云裳轻轻叹了口气,才抬脚进了里屋。
带来的东西并不多,需要收拾的无非是云裳在这里集市上买来准备带回宫中哄承业的小玩意儿,浅酌都已经收拾妥帖。
转过身瞧见云裳坐在椅子上发呆,浅酌忍不住挑了挑眉:“娘娘,怎么了?”
云裳这才骤然回过神来,连忙摇了摇头:“没事,东西可都收拾妥当了?”
“都收拾妥当了,随时可以出发。”
云裳点了点头:“还得等等,等着探路的暗卫回来,咱们便可离开。”
说罢,便又抬起头来吩咐着浅酌:“你去将秦叔请来,我有事情要交代与他。”
浅酌忙不迭地应了,快步出了屋,去将秦叔请了过来。
“娘娘。”秦叔低着头,声音沉沉。
云裳知晓,虽然方才他那般责备琥珀,只是心中却是对她来了又这么快的离开颇有微辞。
云裳也并不多言,只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纸包,推到了秦叔面前。
“这是……”秦叔不解。
云裳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是迷药,我自个儿做的,无色无味,无论下在哪儿,只要吃下去一点,便可使人陷入昏迷。”
“这……”
云裳垂下眸子:“方才我在外面当着大家的面也吩咐过了,你们定要好生看好你们公子,他这人,总是闲不下来。他如今箭伤尚未痊愈,寒毒又未清,身子再经不住他折腾。只是我也知晓,他这人,虽然看起来问问呵呵柔柔弱弱的,却是个极其有主意的,一旦是他决定的事情,就怎么也劝不回来。”
秦叔点了点头:“公子是这样的性子,此前便是,他风寒引发寒毒,那病来势汹汹,将我们都吓了一大跳,那位沈大夫虽然医术还不错,可是却也对那寒毒束手无策,说让公子好生将养着。可是他一听说边关起了战事,便怎么也坐不住,我们轮流劝了好一阵子,也始终没能劝住。”
“料想到了。”云裳勉强笑了笑:“所以我给你这包东西,若是……若是你家公子在身子未痊愈之前,便又开始折腾,你就直接将这药下给他就是。若是他怪罪起来……”
云裳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玉笛,
递了过去:“若是到时候他怪罪起来,你就将这东西拿给他看,就说是我吩咐的便是。”
秦叔目光定定地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两个物件,沉默了良久,才伸手将那两样东西都拿了起来,放入了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