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其具体位置不详。按仇鹿鸣《高平陵之变发微》1文推断,其府邸似在洛阳宫城之外东侧,与阊阖门的距离不明。不过按贾充“司马家事若败,汝等岂复有种乎”的恐慌态度来看,可知彼时情势危急,侧面反映出相府距离阊阖门应该不会太远,曹髦1旦率部冲出宫门,确实有可能威胁到司马昭的人身安全。
贾充呼帐下督成济谓曰:“司马家事若败,汝等岂复有种乎?何不出击!”(成)倅兄弟2人乃帅帐下人出。--《魏末传》
在南阙之下阻击曹髦的贾充,彼时接替司马望,担任中护军。
贾充是著名的无良奸佞,他自结于司马氏,与司马昭之子司马攸(司马攸后出继司马师)、司马炎之子司马衷两代为婚,姻亲肺腑,休戚与共,因此他自然不会像前任司马望那样对曹髦抱有同情之心。
贾充女儿、1代妖后贾南风,更是直接葬送了西晋国祚,成为神州千古罪人!
彼时暴雨倾盆,阊阖门下血光冲天,冗从、禁卫、僮仆、宦官们厮杀成1团,曹髦躬自“擂战鼓”,为先锋助威;可惜临时拼凑的杂役部队,毕竟不是护军的对手,然而“帝师溃散”之后,曹髦竟驱车突入阵中,“手剑奋击,犹称天子”,借以激励士气,雄壮豪迈如此。
会雨……贾充自(宫)外而入,帝师溃散,(曹髦)犹称天子,手剑奋击,众莫敢逼。--《魏氏春秋》
(曹髦)雷战鼓,躬自拔刃,与左右杂卫共入兵陈(阵)间。--《魏书高贵乡公纪》
事已至此,唯有弑君1途。在贾充的煽动下,骑督成倅、太子舍人成济“抽戈犯跸”,将曹髦刺杀于车辇之中。在曹髦崩逝的1刻,雷霆大作,乌云倒卷,天地1片昏暗,晦冥不可视物,似乎上苍都在哀泣这位少年英主之死。
(贾)充帅厉将士,骑督成倅弟成济以矛进,帝崩于师。时暴雨雷霆,晦冥。--《魏氏春秋》
曹髦的人生虽然定格在了2十岁,但他不甘废辱的反抗精神,以身殉社稷的悲壮之举,却书于竹帛,传唱千载。
北魏孝庄帝刺杀权臣尔朱荣之际,亦自诩“吾宁为高贵乡公死,不为常道乡公生”,可知曹髦的精神遗产,历久弥新,不断激励着后世中身处逆境的帝王人君。
曹髦兼资文武,少年夙成,寿元虽短,却堪为1代令主。若无权臣篡弑之事,其前途不可限量。
可叹之处,乃是1代令主死后,竟被群小污蔑为无忠、无孝的败乱之君,甚至被冠以“自陷大祸”之恶名。
司马氏两代3人奸宄相继,为恶日甚,自不必言;郭氏身为明帝遗孀,亦助纣为虐,信口雌黄,委实愧对魏朝宗祀。
皇太后令曰:“……此儿具闻,自知罪重,便图为弑逆,赂遗吾左右人,令因吾服药,密因鸩毒,重相设计。事已觉露,直欲因际会举兵入西宫杀吾。”--《魏书高贵乡公纪》
我呸!好1个自私自利之徒!
丁卯,葬高贵乡公于洛阳西北3十里瀍涧之滨。下车数乘,不设旌旄。--《汉晋春秋》
文帝(司马昭)崩,贾充、荀勖议葬礼未定。(石)苞时奔丧,恸哭曰:“基业如此,而以人臣终乎!”葬礼乃定。--《晋书石苞传》
魏帝曹髦以民礼下葬,大臣司马昭却以帝礼厚葬,魏臣石苞丑态毕露,呵呵,真是讽刺啊!
大快人心的是,纸包不住火,真相终仍大白。
王沈狗贼虽1再秽史,仍有东晋明帝闻高贵乡公之死而“以面覆床”之事。
王沈之丑唾,终不能掩曹髦之英武;陈寿之直笔,亦足彰司马之奸恶。
惜哉!叹哉!
5胡乱华,神州泣血,何其悲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