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只想玩乐(1 / 1)

崔元卿身边有三个得力的人,凌思危是他的护卫,云思变是他的长随,还有一个郅思退从未露过面,程颂安不知道他具体负责什么,就连他的名字也是偶然听闻的。

前世,向来是云思变在前院和后院中为两位主子传话,程颂安并不陌生。

她朝今生才第一次见她的思变微微一笑:“大人是不是说今晚不回来了?”

思变一愣,一是没想到新少奶奶如此和气,二是没料到她说的一点不错,于是不好意思地道:“圣人派大爷与襄王连夜出城办事去了,大爷临去前说,让奶奶不必等他。”

还是前世那些话,不过程颂安后来才得知,出城的确是出去了,只是当夜便回了城,崔元卿却没回府,此刻想来应该当初他又潜入程府与程挽心厮混去了。

今生闹了这一档子事,程府他定是去不成,不拘他去哪儿,不来打扰她就成。

程颂安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没旁的事,你只管去忙吧。”

思变有点意外,怔怔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程颂安问道:“还有什么事?”

思变小心翼翼问道:“奶奶没有什么话要带给大爷的吗?”

程颂安呵的笑了一声,能有什么好说的,那些贤妻该说的话,她前世说够了。

她摆摆手,表示没有别的吩咐,便迫不及待对自己的四个丫头道:“大爷不回来了,那今晚上咱们几个打马?”

刚退到门槛上的思变脚步一顿,差点摔了个跟头,像少奶奶这么不在乎新婚夫君连着两夜没有回房睡的人,可真是闻所未闻。

海棠和玉兰两个老成的对望一眼,只觉得小姐有些奇怪,一向往贤惠稳重路子上走的她,如今看来不想管家,不挽留丈夫,却想玩赌钱?

海棠简直有点想笑:“姑娘在家时还不爱玩这些,怎么出了门子,要做贤妻的时候,反倒玩些这个?依我看,消停些,早点睡下吧。”

程颂安嘟了嘟嘴,她那时哪里是不爱玩,只是为了维持体面,克制自己不享受玩乐罢了。

她也曾有过一段非常自由自在的日子,十岁前跟着祖父祖母生活在老家益州,在两个老人的纵容下,她简直是益州孩童中的一霸,有一次竟将益州刺史家的公子和座上客都打了,祖父为了她,可没少拉下老脸,一辈子积攒的文人脸面都被她透支完了。

但祖父母从来没有因此约束过她,还常对父亲说:“丫头能在家几年,还不让她纵情享福,到头来去到别人家做媳妇,有的苦吃,何必从小就约束她?”

可惜祖父母去得早,程颂安十岁时被接到京城,程家开始照着大家闺秀的路子栽培她,她渐渐长大知了人事,也便将益州那些往事都藏在心里,一心将自己逼着往端庄持重上走。

想想后来她过得憋屈日子,程颂安突然特别怀念跟着祖母去刺史家打马的日子,心中一酸,不住嚷嚷着让李妈妈把婆子们私下玩的博具拿出来。

海棠是唯一一个从益州跟着上京的丫鬟,便估摸着她今日陪了老太太一天,必是想起了自家祖母,因此伤心,便劝慰道:“姑娘若要玩,也不急于今晚一时,明儿你在老太太那里透个风儿,陪着她玩两圈才是正经名头。咱们才刚进了府,倘或开了这个口子,上行下效,日后府里婆子妈妈们有样学样,管教不住,说起来必要将姑娘推到风口上。”

程颂安想了想,便也作罢,等和离了,出了这个崔府,别说打马,便是关扑她也玩得。

玉兰见她松动,赶忙替她卸了妆,换上寝衣,房内外都安顿妥当之后,正要歇下,便听见外间蔷薇把海棠叫了出去,两个人在外嘀咕了一阵。

程颂安心中一动,隔着屏风问道:“是母亲带话儿来了么?你们进来直接说吧。”

蔷薇年纪小,遇到这事,压抑不住情绪,又羞又臊,更多是幸灾乐祸,她压低声音道:“真是好热闹一出戏。”

程颂安嗔怪地白了她一眼:“好好说。”

海棠早就先问了一遍,得知了始末,在旁“呸”了一口,恨恨道:“我果然没错看二小姐,她竟真做出了丑事。”

蔷薇道:“夫人派人传来消息,说昨夜二小姐私会外男,让人进了闺房,结果被当场捉住。三小姐一得知,立即闹着要出家当姑子去,省得丢脸。老爷听了,气得直直撅了过去。”

程颂安一惊:“父亲怎么样了?”

蔷薇赶紧说道:“无妨,就是气急攻心,府医推拿了一阵也就过来了。”

程颂安这才倚回迎枕上。

蔷薇继续道:“只可惜让奸夫逃掉了,无论怎么盘问,二小姐始终不说他是谁……老爷已经将她禁足,连带着沈姨娘也跟着受了罚。”

程颂安冷笑一声,竟然让他给跑掉了!怪不得他今天表现得如此平淡。崔元卿可真是个伪君子,明明做下了丑事,还能扮出端方君子的模样来。

默了一会儿,她问道:“父亲打算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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