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冯固正坐在县衙里面喝茶。
他喝一口,衢州知县就给他满上,说什么都是是是是、对对对。
神色很是认真,可话语却全是敷衍。
冯固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衢州城的官员竟还如此散漫。
非要等火烧到眉毛,才知道着急吗?
“知县大人,我可是太子派遣过来的,为的就是救你们的小命!
你如实交代,你和手底下的那些盐商们手中,可有什么威胁的太子和傅丞相的证据?
如果有的话,立刻交给我,我会将它们彻底的销毁!”
衢州知县听到这里,顿时庆幸不已。
寒王府的人果真是心思狡诈,竟然伪装成了太子的心腹。
如果不是有甄公子的提醒,他们肯定就上当了!
这易容的技术也太好了,完全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冯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本官持身中正、两袖清风,违法乱纪的事情可是从来不做的。
至于衢州城的盐商,的确是有一个害群之马,就是姓王的那户。
不过前些时日被本官抓到了证据,人被打死,其家眷也全部都被收押,如今就在牢房里面关着呢。
您若是不信,大可前去查看,至于威胁太子和傅丞相的证据,那完全是子虚乌有!”
冯固不由的瞪大眼睛。
“我,太子的人,知县大人就不必与我装腔作势了吧?”
不是,这人有病吧!
衢州的盐政黑成什么样,他待在太子身边,还能不清楚吗?
这衢州知县一口一个两袖清风,更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前些时日,这人还托关系、找门路,给他送了一座庄子,想要再往上升迁一下呢,这么快就两袖清风了?
衢州知县面上满是笑意,心中的防备却直接拉满。
这寒王府的人果真是来套话的。
“冯爷,下官实在是没明白您的意思。”
“前段时日,给我送庄子的人,难道不是你?”
衢州知县心里咯噔一声。
没想到,这个消息都被寒王府查到了。
“什么庄子?下官怎么不明白呢?
您瞧瞧我身上的官袍,这还是当初上任的时候,官府发放下来的那身。
衢州虽然富裕,可我身为父母官,可是不拿百姓一针一线的。
这三年全靠朝廷的俸禄支撑着,还要时不时的救助城中孤寡乞儿。”
说着,他扯了一把身上的官袍,结果一不小心,就把一块儿缝着补丁的地方扯破了。
“让冯爷见笑了,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我还能行,还能再撑一阵。”
冯固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不是,你……”
“冯爷不用夸我,身为父母官,就得为民做事,
衢州城的百姓吃得饱、穿得暖,那比我穿金戴银都要高兴!”
冯固:“……”
正说着话,慕云澜和衢州城的盐商们纷纷赶到。
盐商们也是收到衢州知县的消息赶过来的。
听到寒王府真的派遣了人来,而且还易容成了太子奶兄的模样,瞬间便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奸诈!
太奸诈了!
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甄公子,里面那位……”
慕云澜摇了摇头。
“那人可轻易动不得,反正我们没做亏心事,也不怕别人调查,是不是?
对了,我们现在早有防备,可以将计就计,诸位只当我也是来做生意的,不要暴露了我的身份。”
盐商们瞬间心领神会。
“谨遵公子吩咐。”
反正替罪羊都已经找好了,王家上上下下也都已经处理妥当。
他们现在就是清清白白的盐商,别管谁来问,都一个样!
冯固看着脸上还带淤青的衢州知县,面上满是怒色。
“你还在这里一派胡言!
看看你这脑满肠肥的样子,哪里像是个两袖清风的好官?
你少在这里顾左右而言他,到底有没有证据,赶紧拿出来。
处理完你这边,我还要去苏城和扬城呢!”
他来之前,太子百般叮嘱。
一定要赶在刑部尚书前面,亲手把所有牵扯到东宫的证据销毁。
他现在可是在和刑部尚书赛跑,那老东西已经查完了南陵,顺藤摸瓜朝着江南来了!
“冯爷,您问几遍,下官也是这个回答。”
冯固气急败坏。
“爷懒得和你计较,既然你不说实话,那就赶紧把衢州城的其他盐商们都叫过来。
最主要的是那个季家,他最近胆子肥了,竟然敢在衢州城闹出那么大的事端。
这次必定饶不了他!”
话音落下,盐商们满是疑惑的声音,便直接传了进来。
“拜见知县大人,不知道这位爷找我们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