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澜对上楚寒霄的眼眸,总觉得那双眼睛里似乎点缀着星辰。
“对了,将离那边调查到,太子暗中派遣了人前来江南,应该是担心傅丞相那边再出差错。”
暗卫都被派遣出去调查各地官员和盐商们犯罪的证据。
楚寒霄这边人手不足,消息也略微滞后了些,现在才知道。
“太子有多少幕僚,父皇那边都是知道的,他轻易不会派遣那些人出宫。这次来的是何人?”
“太子奶娘的儿子,冯固。”
楚寒霄眉心一皱,随即嘲讽一笑。
“冯固?那个贪得无厌的小人?若没有太子护着,他早就被人抽筋扒皮了。”
慕云澜对这人倒没什么了解。
“怎么说?”
“先皇后早逝,太子由父皇亲自抚养,不过父皇到底要忙于朝政,当时太子年纪又小,最主要的还是交由奶娘照顾。
这冯奶娘便是其中之一,她原本是先皇后身边的侍女,长到二十五岁,被先皇后送出宫去婚嫁,育有一子。
因为这层关系,太子对这个冯奶娘极为信任,很长一段时间,东宫中的各种事物,都要过这个奶娘的手。”
慕云澜注意到楚寒霄的神色格外的冰冷,提起冯奶娘这个人,神色间还带出了厌恶。
楚寒霄接着道:
“这冯奶娘虽为下人,可受到太子的信赖,因此在后宫之中十分蛮横。
而且还将其他皇子,都视为太子的眼中钉,极尽挑拨诸皇子之间的关系。
后来,父皇发现太子的性情被教养的有些偏了,下令要处死太子宫中的下人。
太子百般维护,最终保下了冯奶娘的性命,将人遣送出宫去了。
虽然表面上太子与冯奶娘没了联系,可私底下,冯奶娘的儿子却一直在为太子办事。
那冯固凭借着这层关系,广囤田产,手底下各种庄子无数,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父皇不知道这些吗?”
“父皇对太子的宠爱非同寻常,再加上有不少官员帮着做遮掩,父皇并不知晓此事。”
慕云澜眼底闪过一抹寒光,随即高高的扬起唇角。
“既如此,那就一并把人收拾了。
我已经铺垫好了,提前告诉衢州知县,那冯固是寒王府的人。
而且性情狡诈,擅长易容……”
楚寒霄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打算。
“等他到来,必定是一场好戏!”
真假太子心腹?
够这些渣渣们喝一壶的了!
慕云澜晚上进货,白天卖盐。
盐商们聚集在一起,商量着该出什么样的价格,来购买新的制盐方法。
表面上一团和气,实则心中各有盘算。
他们是卖盐的,自然知道这雪花盐的威力,一旦问世,必定会风靡整个大周朝。
最主要的是成本低。
哪怕降了价,他们依旧能够赚得盆满钵满,更不要说,未来还有可能卖到他国去。
可要命的是,要得到这制盐方法,就必须出价比别人高。
谁又能保证他们现在嘴说的价格,是最后写在纸上的价格呢?
万一若是因为轻信了人,而错失了制盐方法,他们必定悔断肝肠。
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仓库里的食盐已经有过半被换成了河沙。
衢州知县把寒王府派人过来调查的消息通知了下去,盐商们瞬间打起了精神。
尤其是听说来的那个人还擅长易容,更是整日心惊胆战,说话都收敛了许多,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泄露了什么紧要的消息。
毕竟谁知道凑上前来的这个人,是不是寒王府的幕僚易容伪装的呢?
就在盐商们草木皆兵之计,太子的奶兄冯固火急火燎来了衢州。
他一入城,便直奔衢州县衙,张口就要见衢州知县。
衢州知县听说来了个太子的奶兄,模样还十分嚣张,顿时警铃大作,面上带笑前去接见,暗中派遣了人手去通知慕云澜以及其他盐商。
寒王府的人,果真是到了!
慕云澜收到消息的时候,直接没忍住笑了出来。
看来她忽悠的很是成功,衢州知县直接被她忽悠瘸了,反手就把太子的人卖了出来。
“有好戏看了,走,去衢州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