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夫人气怒未消,晚间直接将镇北侯拒之门外,后者连前院的门都没能进得去。
她从不会在人前反驳质疑镇北侯的决定,方才在后者处置陆川时一言不发,给足他面子,但到底心头气难消,不愿看到镇北侯那张招嫌的脸。
云渠倒劝了她好半晌,却反被她点着脑袋骂蠢。
直到用过晚膳,与云渠说了会儿话,她才堪堪平静下来,反安抚云渠:“你外祖父重感情,他亲手养了陆川十五年,想是一时对他所为接受不能,并非不在意你。”她拍了拍云渠的手,“你且放心,那小子的名字,早晚要从你舅舅名下划去。”
说这话时,她眼中微光闪过。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陆川如此行径,虽未对云渠造成实质性伤害,却叫镇北侯夫人认定他品行不堪,也容不得他再染指镇北侯世子身后英名。
云渠道:“外祖母可先如外祖父所言,先瞧瞧表哥是否真心悔过。”
镇北侯夫人叹道:“我与你外祖父疼爱你兄妹人尽皆知,陆川明知如此却依旧对你下手,可见从未将我二人放于心上,这些年他暗中养着生父生母,我原以为这孩子脑子虽不大对,却重情重义,是个好的,未想原是他重的情皆非我镇北侯府之情。”
云渠有些惊讶。
陆川这些年竟都未曾与生父生母断了联系,还供养着他们?
原书中可从未提过这点。
她只记得在陆川继承侯府后,第二日就将生父生母及弟妹都接进了侯府,共享富贵,还纵容他们屡屡冒犯镇北侯夫妻。
当时正元帝病重,太子如日中天,趋炎附势之人不知凡几,无人关注镇北侯夫妻如何度日。
还是靖安伯看不过眼,提剑孤身闯侯府,震得陆家人收敛再三。
想到这里,云渠对明日靖安伯府老太君寿辰宴也多了几分期待与好感。
靖安伯是镇北侯早年旧部,对后者推崇至极,为人也豪爽正直,除了教育子女这点拉胯外,人没什么大毛病。
翌日,她梳妆好后去正院陪镇北侯夫人用过早膳,两人便一起往靖安伯府去了。
靖安伯时任正三品骁骑参领,实权在握,因此愿交好他的不少,今日这般场面,来的人更不算少。
云渠与镇北侯夫人刚下马车,就被候着的引路嬷嬷一路请进了后院。
“夫人、姑娘这边请。”嬷嬷笑容满面,“咱们老太君早便等着您了,稍后必定欣喜不已。”
镇北侯夫人面露笑意:“许久未见老太君,我也想念得紧。”
很快便到了靖安伯府老太君的寿春堂。
此时已来了好些人,仅从外头听去都热闹得紧。
镇北侯夫人卜一进门,就被招呼着往上首走去。
“多日不见,你倒是春光满面,想是心下挂碍去了些。”靖安伯府老太君年逾七十,白发苍苍,脸上极深的皱纹叫她瞧来苍老不已,但好在精神尚佳,眼神也透着清明。
而她开口后,满堂宾客皆都适时住了口,静听其言。
“人无远虑近忧,自在紧了,自然春光满面。”镇北侯夫人笑回道。
两人略聊几句,镇北侯夫人顺势被她引去上首另一侧落座。
靖安伯府老太君瞧向云渠,惊讶道:“渠姐儿当真变了好些,不复往日活泼,倒多了分静好与灵气。”
云渠谦虚回道:“往日不懂事,扰老太君清净,好在得外祖母教导,云渠方知规矩。”
“规矩都是给外人瞧的,做长辈的乐见小辈活泼有趣。”靖安伯府老太君温声开口,“不必拘谨无措,无论你是何模样,长辈总是喜爱的。”
她身上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安宁慈和,仿佛如水般包容万物。
云渠对这位慈祥的老人很有好感,说话不自觉间便多了几分温柔。
“好孩子,这些日子你做得极好。”靖安伯府老太君眼含笑意,“任我深居内宅都闻你善举,心里不知有多欣慰。”
“云渠不过举手之劳,老太君过奖。”
“不必谦虚,你该当此赞。”
祝府风云接连不断,在座众人无不知晓此事,此时也顺势夸起了云渠。
见后者谦虚有礼,大家不自觉就将她往日的跋扈形象抛之脑后,对她好感颇增。
片刻后,靖安伯府老太君拉着她玩笑开口:“年轻小姑娘自去玩吧,别扰了咱们老家伙叙旧。”
她招手叫来一个貌美动人的小姑娘,叫她带云渠去外头与姑娘们一同赏景。
小姑娘笑容恰到好处,挽着云渠道:“祝姐姐这边走。”
云渠含笑点头。
这是靖安伯嫡女,韦婉。
也是女主祝念安的忠实拥护者,头脑极简单,但胜在演技不错。
韦婉笑容满面地挽着她走出寿春堂,直到走去拐角湖边,眼见四下无人,这才变了脸色,一把甩开云渠的手。
“昨日我去瞧了念安姐姐,她重伤在床,却还惦念着你,你却冷漠无情,连自己亲妹妹都下得去手暗害!”
“二妹妹是被晋王世子所伤。”云渠提醒她。
“若非你刻意暗算,念安姐姐如何会受这无妄之灾?!”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