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没想过这个问题,木子忠表现出一瞬的目瞪口呆,转而快速瞧着被自己拼凑得七七八八的尸骨,眉心紧皱成“川”字。
“这天下事,事事都有可能,咱既然抓不住凶手,那不如就合理猜想。”林长平继续说,“孙其胜此人自视甚高,此前又在咱们跟前吃了这么多的苦头,让他在大家面前丢了脸面,他多半是要采取行动。”
听得这话,木子忠点点头,“有道理,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毫无戒心的被人引到了山上,然后踩在陷阱处死在那里?山上的陷阱都是庄子里的人设定,他没道理不清楚陷阱的位置。”
“所以,我觉得死的那个人未必是孙其胜。”林长平盯着那血淋淋的尸骨,“搞不好是障眼法,金蝉脱壳,李代桃僵。”
木子忠没有吭声,开始快速查验这些尸骨,尸体是不会骗人的,所以只需要仔细验证便可查出一二。
是不是孙其胜?
一查便知。
“我去找孙夫人问问情况。”瞧着木子忠如此神色,林长平转身离开。
木子忠始终没有抬头,一心扑在了这些尸骨之上,大概是真的想弄清楚,死的到底是谁?
走的时候,林长平回头看了一眼。
眼神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所有的事情,迷雾重重。
“师爷,为什么不告诉木仵作,那和尚也丢了,咱满山都找不到人?”衙役不解。
林长平叹口气,“这一副尸骨就足够他折腾了,剩下的还是我们自己来吧!”
“哦!”
师爷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毕竟那才是县太爷的至亲心腹!
孙夫人此刻正急得团团转,夫君和情郎都失了踪,此前还传来那样的消息,说是夫君死在了山上……虽然后衙门的人嘴巴严实,怎么都问不出个所以然,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见着林长平带着人进来,孙夫人面色瞬白,连身子都止不住轻颤起来,仿佛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这两个人男人,肯定有一个出事了……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孙夫人嗓音都在颤抖。
林长平深吸一口气,“夫人不必紧张,只是想来问点事儿而已。”
“什么事?”孙夫人瞧了一眼周围,奴才都已经退下,倒是没人会多嘴饶舌。
林长平似笑非笑,“敢问夫人,那位无为大师是怎么破了孙家庄的规矩,在孙家庄长住的?”
一语中的,一针见血。
孙夫人显然愣住了,没想到林长平跑到她跟前所问,非孙其胜的事情,而是那位无为和尚的事情,一时间竟有些气急败坏。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这话说得,好像咱跟大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孙夫人气呼呼的望着林长平,“师爷是公门中人,理该明白三人成虎的道理,这话随便就说出来了,若是我……我当家的知晓,那我岂非要一头撞死?”
林长平皱眉,就提了一句和尚,这孙夫人就这么紧张,如此排斥?
里面,莫不是有猫腻?
“夫人这般紧张,又是为何?”林长平故作茫然,“我不过是随口一问,也是为了庄子里的众人着想,委实没有旁的意思,夫人莫不是误会了什么?”
孙夫人张了张嘴,如同棉花堵了嗓子眼,一下子咽不下吐不出,面色难看到了极点,恍惚间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情绪外露,宛若……此地无银三百两。
一瞬间,她宛若霜打的茄子,逐渐蔫了。
“夫人不必如此紧张,这会也没什么人,都是为了孙家庄为了大家,实在没必要如此针锋相对。如今死了那么多人,夫人心里必定也是惶恐不安,与其惶惶不可终日,还不如一次解决。”林长平平静开口。
孙夫人瘫坐在那里,面白如纸,眸中满是死灰色,“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眼缘而已。缘分这东西谁说得准呢?缘分到了,进了庄子便安顿下来,倒也没什么大事。”
“仅此而已?”林长平不温不火的开口,“我听人说,这位无为大师其实是进来做什么祭坛,做什么法事的?这里面,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孙夫人一抬头,“谁在那里胡言乱语?”
眼神闪烁,话语急促。
可见,是撒谎了。
“谁说的不要紧,要紧的是确有此事。咱已经找到了位置,虽然没有完成,但显然目的是对的,我所言不虚。”林长平这会心里倒是有底儿了。
众人的死,肯定和这件事有关。
做法事必定是因为有冤死之人,且在出事之前……换言之,这帮人以前没干好事,现在遭报应了!
但是明面上却不能这么说,林长平只能徐徐图之。
“都是一些祖辈的事儿,族中有人动了不该动的东西,坏了风水,所以请和尚做个法事,到时候再重新布置风水阵,其他的倒是没那么严重。”孙夫人眼珠子一转,便想出了应对之词。
林长平就知道,她会糊弄自己,但其实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孙族长他……”
“如何?”孙夫人一颗心陡然悬起,“人找到了吗?什么时候回来?那山上……”
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