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先明被绑了起来,这下子整个孙家庄都知道,表面仁善的孙大夫,有可能是杀人凶手,之前庄子里那么多人无缘无故的暴毙或者是惨死,都有可能跟他有关。
孙大夫不是个好大夫,孙大夫是个刽子手。
天亮之后,整个庄子里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提及了孙先明的那些事情,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些发毛,大夫成了屠夫,谁听着不害怕?
杀人于无形,随时都能取人性命……
“所以说,孙家这是报应?儿子孙子死了疯了,那都是活该。”
“可不是嘛,听说那小孙子也有点神志不清,昨夜一直喊着有鬼,怕不是心里有鬼?”
“造孽啊!”
“平日里瞧着多仁善,结果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实在是人不可貌相。”
“杀了这么多人,该死啊!”
“都别说了,衙门那边不是还没下结论吗?”
“这还用得着审问吗?大半夜出了庄子,又随身带着刀,听说回来的时候身上还有血?”
“哎呦,说是身上还带着绳子,要去做那杀人越货的勾当。”
“我的老天爷啊,这挨千刀的……”
流言蜚语猛于虎,说着说着,假的也变成了真的,每个人都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也不管真相如何?
祠堂。
瞧着被五花大绑,压跪在地的孙先明,县太爷面色凝重,眼底翻涌着嘲讽,“本县还以为大夫宅心仁厚,没想到关起门来,竟是这般凶狠面目。”
的确,从大夫到屠夫的转变,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我没有!我没有!”孙先明磕头,“大人,我冤枉,我冤枉啊!”
林长平在旁边提笔记录,听得这话止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临时设置的公堂就是不够威严,要不然孙先明喊冤枉的时候,怎么夹杂着咬牙切齿之意呢?
未见惊惧,足见心内之强。
“冤枉?证据呢?”县太爷可不吃这一套,所有人都喊冤,那他还要不要断案了?
孙先明忙道,“草民是个大夫,这些年救治了不少人,若是杀人凶手,岂非早就漏了陷,这么多年以来,诸位乡邻都可以为我作证,我绝对不会害人性命!”
“救人是一回事,杀人是另一回事,岂可混为一谈?”县太爷又不是傻子,“救人是身为大夫的分内之事,但杀人……就看你这心里头,藏了多少秘密?”
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杀人,这里面必定是有缘由的。
“我没有杀人。”孙先明也知道,自己无法解释,昨天夜里悄悄离开孙家庄,还一身夜行衣带着刀子出行的缘由,可若不分辨,那自己就真的会被定下杀人之罪。
族长和族人为了让衙门的人快速离开孙家庄,说不定会牺牲自己一个人,就此认下了这些杀人之事。
杀人偿命,认罪会死!
这一点,孙先明清楚无比,所以死也不能认罪!
“那你说清楚,夜里穿成这样带着刀子去做了什么?”县太爷发问,“孙先明,不要想着蒙混过关,不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你知道该说什么,不是吗?”
孙先明哽了一下,正在他犹豫之际,木子忠急急忙忙的上前,凑在了林长平耳畔说了两句,其后又快速退下。
这一遭动作,把所有人都看懵了,一时间还真是没想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难道这件事还有转折?
众人面面相觑,便见着林长平上前凑到县令的耳畔低语一阵,听得县令面色发黑,其后看向孙先明的目光愈发狠戾。
待林长平回到了原位,端坐在上的县令咬着牙,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几个字,“孙大夫,你说你没有杀人,那本县问你,你后院里的地窖是做什么用的?里面的铁索铁链想干什么?里面的排泄物来源于何人?私下里到底做了什么事?”
这下子,别说是衙门众人,便是孙家庄的人都跟着傻了眼。
地窖这东西,家家户户都有,毕竟冬日里要存粮存物,可是铁索铁链……是要闹哪样?
难道说,孙先明真的背着他们,做了什么腌臜事?
若是如此,今日东窗事发也是他活该,还牵连孙家庄这么多人,理当千刀万剐!
“地窖?不是拿来装东西的吗?”
“嗤,难道孙大夫家的地窖,是用来杀人的?”
“天哪,太可怕了!”
县太爷瞧了一眼堵在门口的众人,这毕竟不是公堂,没有他顺手的惊堂木,只能狠狠的将手中杯盏搁在桌案上。
“砰”的一声响,众人皆肃静下来。
县太爷眯起危险的眸子,“孙大夫,你的解释呢?”
“我……”孙先明如何解释,那地窖里锁着一个老道士?他知道孙家庄的诅咒,也明白要破除这个诅咒该用什么手段,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泄露一个字。
若是大家都知道其中内情,他就算洗清嫌疑,怕也不会有活路……人在濒临绝望的时候,不会顾念以前的情分。
哪怕,他曾全身心帮助过这么多人!
“铁索上有血迹。”县太爷继续发问,“是谁的?”
孙先明总不可能有癖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