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其胜此前因为洗不清嫌疑,被关押起来,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这会又听闻孙先明离开了孙家庄,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由的眉心紧蹙。
“人丢了?”孙其胜出来的时候还有点懵,“你是说……不见了?”
衙役点点头,“现在满庄子的人和咱的人都在找孙大夫,据地三尺也不见人影,而他的小孙子这会有点神志不清,恐怕没办法说出来孙大夫的去向。到底是出了事,还是……可就难说了。”
按照林长平交代的,衙役没把话说得太死,说一半留一半,给孙其胜以想象的空间。
听得这话,孙其胜只觉得一口老血呛在嗓子眼里,咽不下吐不出的,实在是难受得很,怎么想都没想到居然会是孙先明那个老东西。
“先过去看看吧!”衙役做了个请的手势。
孙其胜也没敢耽搁,好不容易出来,自然得先解决问题,可不敢再让衙门的人闹下去,否则还不知道得挖出多少事情来。
孙先明家中,只有昏迷不醒的孙长富,以及失声尖叫,极度惊恐的孙承吉,不管问什么,这孩子都只会高声喊着,“有鬼,有鬼,她飞起来了,她飞起来了……”
“这是……”孙其胜脑子发懵,“怎么了这孩子?”
平日里乖顺的孩子,这会好像是疯了?
随他爹?
“吓着了!”林长平回答,“也可能是真的看见了什么,所以吓成这样,但究竟是什么缘故,无人知晓。如今他这样的状况,咱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先把人看住,若是孙大夫还年纪祖孙之情,多半会回来给他瞧个究竟吧?”
诚然,这是孙先明的孙子,若是不管不顾的,谁知道后续会如何……身为大夫,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儿子疯了,孙子也疯吧?
“人怎么可能不在呢?”孙其胜不敢置信,“难道是去采药了?可这大半夜的,也不合适啊!”
谁大晚上的去采药?
何况这孙家庄周围的药草,多数都是寻常之物,平日里孙先明也会带着孙子去采药,按理说家里都是有的,不必深更半夜的出门。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是去办事的,悄摸着不敢惊动他人,但还是出了纰漏,所以才会被人发现,只不过这会应该距离孙家庄比较远,所以没能及时闻讯赶回来。
一时间谁都不敢肯定,孙先明到底去做什么了?
唯一知道真相的孙承吉,却受了刺激,无法准确的表述出来。
“族长,您有什么要说的吗?”林长平开口,“这里面的事儿不简单啊!”
孙其胜难得有机会可以撇清楚干系,忙不迭开口,“这件事我委实不知情,也不知道孙先明到底在干什么?回头我问问附近的邻居,看他们是不是有所察觉?”
“那就劳烦族长。”林长平意味深长的开口,“行凶者对于杀人之事分外在行,我们怀疑此人下手如此狠辣精准,可能是屠夫或者是……大夫之类。当然,这只是猜测,但猜测这东西若是成真,便也算是合情合理的推演。”
孙其胜知道他的意思,这是在隐晦的告诉他,孙先明可能跟这些人的死有关系,而且孙家庄就他这么个大夫,若是要动动手脚,杀人害命……无人能察觉。
思及此处,孙其胜止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真的是孙先明……
不敢想,不敢想!
“我先去问问情况。”孙其胜不敢再待下来,赶紧转身朝外头走去。
可谁也不知道孙先明去了何处,只能静静的等待,其后在周围设伏,想来孙先明应该会回来的,到时候先拿下再说。
事实如此,孙先明在道观扑了个空,只能先回来再说。
骂骂咧咧的回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已经被人摁住,纵然他有功夫,却也挡不住早已设下的天罗地网,被渔网紧紧缠住,根本动弹不得。
年岁上来了,功夫多少年没用过,早已不复昔年光景,被人抓住的时候,他还有一瞬的恍惚,藏在袖中的短刃“咣当”一声落地。
便是这一声响,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木子忠小心翼翼的捡起了地上的短刃,然后意味深长的看向林长平,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虽不知道是否就是杀死孙放一家人的凶器,但合理的怀疑还是有必要的。
“你们在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孙先明厉声呵斥,“你们想干什么?”
孙其胜叹口气,“孙大夫,我是真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什么人?我怎么了?”孙先明是一头雾水。
眼见着天都快亮了,这些人怎么还跟鬼迷心窍似的?
“怎么了?”林长平叹口气,“这话该问孙大夫你,大半夜的你去哪儿了?随身携带利器,是要去做什么杀人越货的勾当吗?”
孙先明愣住了,“什么杀人越货的勾当?你们在胡言乱语什么?”
“还想要狡辩吗?那你说说看,今天夜里去了何处?为什么一身黑衣?又为什么身上带着利器?”林长平咄咄逼人,字字诛心,“你能解释得清楚吗?一个大夫却如此行径,你该不会告诉我,你是出门去给人看病吧?”
显然,这个理由是站不住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