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人,胆子大,敢为天下先。他们的为人,在骨子里,是不是也很善良。”
“几十年细想起来,这确实是的。大家基本上比较与人善。”
“听你这样一说,我还得去找一找,那软骨头吧。”
“是的。人家这么久,是很看得起你哟。”
“是这样的。”
“要不他看得起,你能顺风顺水,只几家伙,就混到了这样子?再说你此一去,也是为了大家的事。”
孙立新眼睛盯着他:
“我是个要她看得起的人?”
“说句实在话,论才华,你肯定要强过他若干倍。可人家位置比你高。就不能太硬下去!再说,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就是低个头,也不为了自己。”
“说得对极了。”
“所以电话,是为东莞人打的。要是为你个人,我是不支持,你打她电话的。做人,也得有点傲气,才对得起自己。”
这几句话,麦救济是低着头说的。也把看着他的孙立新,给说的五体投地了。
那边区副镇长一拿起话筒就说:
“你好,区副镇长?是我。”
“放下话筒,过来。我马上找几个人。”
“那我过你那边。”
“区副镇长,什么?半夜了?好吧,没有办法,这事情,是急了点。”
“我是这样想,只要我们一班人都出马。那边海关的人,不看金面,也得看佛面。这我们一点面子吧。”
东莞的夜,是很深了。
公路两边天上地下,有小虫子在胡乱地吼叫着。
区副镇长兴致勃勃开着车,行进在去海关的路上。不多久,车子里头,就多孙立新。再一会,多了个办公室黄主任。看着人都到齐了,区副镇长说:
“你们估计,这事情,会有什么问题!这可是第一次,我们以政府的名义,去求人的!”
黄主任说:“很难说,我们地方政府。人家海关属于上面领导,比起我们要高得多了。”
关长斜在沙发上,睡意蒙胧,听着他们的叙述。全部听完低头细心想,再进到里屋拿起来另一部电话,跟什么人详详细细,说了有好一会。出来时人就一脸轻松:
“这事放心好了!那天一定保证,让大货柜车顺利出关。”
“那就谢谢。”
“我让那边就告诉我,能再延长两个小时。时间上足够了吧。”
区副镇长:“立新,你看够了吧。”
孙立新想想:“该够了。”
关长:“可这事情,是不能打电话,到厂里去的。”
“那我们先做好准备,临时接好头。”
关长:“我跟上面请示下,考虑到那天晚上,特别为你们,延长两个小时。”
“太谢谢关长了!”
区副镇长放下关长道别的手,就回过头来:
“孙主任,那你回去,就给莫厂长打电话。”
“不能说具体,到时灵活处理。”
“我一定好好地落实这事。人家海关,为我们搞了点特殊,自己还要尽力,往快往前赶!”
“是的,人家给了面子,我们也不能让人家太为难。”
“不用打电话,直接送我到厂里去。你们先休息。我去落实这事。谢谢领导了。”
区副镇长:“半夜了。你也要休息吧。”
“他们是三班倒的,说了,做得会更加有劲。要是我不去那里,哪里能休息得好。”
车间里灯火通明,机器嗡嗡着响,一切秩序井然。
工人们有条不紊,在包装、打箱、运送、装车。
第一辆货柜车装好,才要驶出大门。阿光坐在驾驶台上,听到莫镜铨在后面喊:
“给我一定记住了,一过海关,就得给我打电话。”
阿光侧过脸来,很自信地点点头。
大卡车就轰隆隆地,碾上大道,如飞般远去。众人都长长地舒口气。
接着那门大口,车子一辆接着一辆,相继着开出来。
墙上的挂钟,缓缓滴答着。
莫镜铨守在电话机子旁边,一根接着一根,低起头在抽闷烟。
孙立新陪他,还在不断宽他的心:
“好了,只要车子出了门,就放心吧。那边是关长,亲自出面的。”
“不怕一万,也要防万一。”
“那天下半夜在他家,是当面锣对面鼓说了,该不会有问题。”
”我全家人的性命,都在这里了。“
莫镜铨眉头紧锁。再没有说话。这事揪着他的心。事关重大。
时间悄悄过去,远处的听涛山,工厂外面东莞大道两旁,都露出来巨大的轮廓。
人行道边,有工人正在清理沟渠。
一只巨大轮船,在茫茫大海上拼命地鸣着汽笛。
电话铃声大作,莫镜铨一跃而起:
“过关了,哈哈哈!”
放下电话,莫镜铨满眼热泪,起身上前,紧紧地抓住孙立新双手,猛地老虎一样扑上去,两个大男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孙主任,你真行。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屋里八十岁的老母亲,我的太太,三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