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多年来干了一件儿媳、孙女儿都夸她的事儿,不由得支楞了起来。
橘香给她整理鬓发,她便一边说跟姐姐的恩怨。
五六岁时抢吃的,十岁时抢衣裙,十二三时抢首饰。
每天必打架不得消停。
“你也别觉着你婆母小家子气,我阿爹就是个小官儿,俸禄没多少偏生爱养小娘。
日子过的不好,家里兄弟姐妹又多,若不抢就什么都捞不着。”
管琼微微摇头,“那些年天下乱,母亲受苦了。”
“所以啊,我没读过多少书又不怨我,嫁到房家后郎君教我写字,又嫌弃我不灵。
有他们嫌弃我就够了,你们可得体量我的难处,日后切莫拿读书之事寒碜我。”
“……”
给她倒了一杯茶,管琼轻叹一声,“只要母亲如今日这般护着自家小辈,不会读书又如何?”
“我何时不护着小辈了?那时阿春……”
顿住。
管琼扬眉,示意她继续说。
老夫人说不下去了。
“献媚之人多有目的,书读的多了人的心思便轻易可察。母亲,我这可不是寒碜您,乃真心之言。”
小小的哼了一声,老夫人很想说若不是你这儿媳不跟自己献媚导致自己不满,那阿春又如何趁机得逞?
“沈家那三娘嫁了李家做妾室,虽夫君是庶室所出,但毕竟是李大人的亲生子。
其女淑妃现如今是后宫位份最高者,沈家若是能求到淑妃那里,免不了一场麻烦。
日后母亲不与沈家来往就是,莫再争吵。”
说起此事老太太鄙视非常,“把嫡出的女儿嫁给李家那三十多的人做妾,就因为李大人是左仆射。
也就沈家能干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
呸了一口以示不齿。
倒是忘了之前自己还生出过阿春嫁太子、再要阿绵做小的心思。
*
沈抒当街挨打下半身差点儿废了,沈家老夫人心疼不已哭天抢地。
逼迫儿子找三娘,要三娘去求李大人给她孙子做主。
人家李大人堂堂尚书省左仆射,谁管这种事?
被逼得没办法就求到淑妃娘娘那里了。
沈家不止状告当街行凶的和鲁王子,还把房家一并给告了。
正心烦的淑妃听着庶弟疼宠的小娘在自己跟前儿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终于道:“你那娘家是不是神志不清啊?
先告土浑王子,再告当世大儒,脸呢?”
沈三娘丰腴的小脸蛋儿上还挂着泪珠呢,被淑妃一损脸都白了。
“让本宫先去得罪疯狗和鲁,再去得罪大儒房家,这是看本宫这贵妃之位坐得太稳了?
若不是看在阿弟的面上本宫才不会允你进宫,往后也别再来了。”
一挥手,沈三娘就被赶了出去。
满脑子近来得宠的丽妃,皇上那是夜夜宠幸欲罢不能。
知道丽妃有太后做靠山,可皇上跟太后母子不合,这回怎的这么听太后的话?
“丽妃现在做什么呢?”
“回娘娘,她在花园舞剑呢。”
“舞剑?她荥阳郑氏出身诗礼之家,还会舞剑?”
女官也不知晓,那丽妃从进宫时便号称饱读诗书,怎的忽然间开始换路数了?
哭唧唧的沈三娘出皇城时碰见了齐王,按着辈分她嫁了齐王的庶舅,但她得给他见礼。
柴·逼王·逊见着阿舅这丰腴的小妾也不由得多看两眼,又觉着她梨花带雨的颇为养眼。
“怎的满脸是泪?”
一听这稳重的语调,沈三娘更委屈了。
边哭边把跟淑妃娘娘说的事又说了一遍。
和鲁……柴逊不想惹。
房家……他可还记得房渊在父皇面前说他也不配做储君的事儿呢。
就因为他那一句话,自己入主东宫难上加难。
“房家人恃才傲物,虽是不能与其交恶,但沈家好歹是小舅母的娘家。
受此折辱,当讨回来。”
“王爷要帮我?”
沈三娘眼波盈盈,齐胸襦裙包不住汹涌,激动之时颤颤巍巍。
柴逊眼睛瞥下去再难移开,春逗酥融绵雨膏!
“自家亲戚,谈何帮?应当的。那……小舅母请,咱们寻个清净处好好说说。”
沈三娘娇滴滴的点头,求之不得。
*
许太医近来精神不济,在太医院里开三个方子能错俩。
药材药量那都不是给人吃的,是给牲口吃的。
他承认是一直钻研兽医之道,最近更是着魔了一般。
由此向院令请求,把他转到太仆寺做兽医博士。
好好地太医不做,要去做兽医?可谓古来第一人。
但院令很快就同意了,一时间成了城中都议论的新鲜事。
许箐儿短暂的郁闷了一阵儿,但很快就调整过来了,因为阿爹抱回家一匹刚出生的小马,特别招人喜欢。
又因为之前亲眼见过房绵绵家的阿黄穿了袍子,她就想给小马也做一身袍子,特意拉着她上街买布料。
东家娘子一通推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