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人回家时,没想到家中吵吵嚷嚷。
打架了?
对视一眼,便快步进了家门。
只见阿娘和一众下人避在四周,当中两个年纪相当的老太太互扯头花。
沈抒脸上挂着几道红痕围着她们俩,口里直喊:你们不要打了啦!
这……
动手打架的正是祖母,和沈抒的祖母。
一母同胞两个老姐妹,从未出嫁时便打,这个年岁了还在打。
难怪阿娘他们都躲开了,谁敢拉架?
万一姨祖母在这儿出了什么事儿,那得赔多少钱?
“我儿虽已不是太傅,但他被敕封蒲州刺史,你知道那是多大的官儿吗?
你儿子几品的官儿居然觍颜登门要跟我家结亲,好厚的脸皮!”
祖母边扯边骂。
姨祖母亦不相让,“都外派了还神气呢?我儿子不行但我孙儿行。再看看我孙儿这花容月貌,被你家阿绵给毁容了!
他若娶不着娘子,你们家是不是得负责?”
房星绵遭到万众瞩目。
祖母看了一眼沈抒那花脸,又看了一眼房星绵。
“你放屁!你孙儿指不定是在外招惹了哪家小娘子被人抓了,居然赖到我家阿绵头上?
阿绵她是顽劣讨嫌,但她不会打人。你哪怕诬陷到阿玉身上我都信,你就是得知我儿外派故意上门来欺负我的!”
话落,再次冲上去。
姨祖母边挡边反击,“从小你就擅长胡搅蛮缠,做了坏事从不承认!”
“坏事都是你做的,做完赖在我头上。”
管琼悄悄走到房星绵旁边儿,用眼神儿问她是不是她把沈抒挠了。
她弯了弯杏眼,小小的点头。
管琼几不可微的摇了摇头,不过她也没打算戳破,要是真承认了沈家还得没完没了。
这种亲戚就得老太太去对付。
最后,以各自被扯掉一缕白发为结束。
姨祖母被沈抒扶出去了,临走时看向房星绵,她立即把爪子亮出来,杏眼恶狠狠。
沈抒只觉着脸皮疼,后悔把自己忽然贪心把合安楼、月芽庄的事告诉祖母了。
他一说她就立即应了,直说当年出嫁时因为自己只嫁了个小官儿没陪送什么像样的嫁妆。
而嫁到房家就不一样了,那样的门第,家里多出了两倍的嫁妆来。
她知道时眼红死了。
现如今房家终于落下来了些,真要结亲也不是够不着,于是就带着孙儿来了。
哪想到被一通打,越想越气。
“不识好歹!”
“祖母别动气,房家女儿也就那样,孙儿也看不上。
孙儿在鸿胪寺当差,各国美人儿见多了,相比之下房家女儿简直没法儿看。”
“啧,怎能娶异域娘子?跟她们生了孩子血脉不纯,要遭人笑话的。
不舍得嫁阿绵,那就娶那个阿玉。在外头多年她想必也没读过什么书,虽是嫡长女可好人家未必看得上她。
你娶她吧?”
沈抒立即摇头,“不行,她都没有头发。”
“到时不就长出来了吗!你先把人娶回家,到时想找异域娘子还不是随你。”
砰!
祖孙俩正说着呢,马车忽的被狠狠一撞。
老太太头都撞到车壁上了。
“谁如此无礼?”
沈抒边呵斥边走出马车。
外面,果真是马车相撞。
沈抒出来后,那马车里的主人也出来了。
浓眉大眼身姿魁梧的少年,带着一身酒气。
看到沈抒,他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原来是你这条狗!”
看到人,沈抒反倒瑟缩了下,“和……和鲁王子。”
这位乃土浑国王子,十年前土浑向大晋借了远河草原,把儿子做抵押。
于是这位年仅八岁的慕容和鲁被送到京城来,一待便是十年。
自沈抒在鸿胪寺当差,不小心冒犯了和鲁之后就倒了霉了。
见一回被他打一回。
“和鲁王子,咱们马车相撞应是意外,对不住对不住。”
和鲁深邃的大眼一眯,“管你是不是意外,把我马车撞疼了,你得还回来。”
话落,他直接如孤狼般把沈抒从车辕上扑下去,沙包大的拳头直往脑袋上砸。
蓦地,视线中多了两只小爪子,在沈抒脑门儿上一通挠。
和鲁一愣,抬头看向这忽然冒出来的……蒙面小娘子。
“你……”
房星绵杏眼圆睁,“跟他有仇。”
和鲁觉着有意思,又一拳头把沈抒打晕,“要他性命不?”
“啊?那就不用了吧,他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觊觎我家钱财,给他点儿教训。”
“这条狗居然还做这么不要脸的事?”
和鲁照着沈抒胯下就一脚。
房星绵:!
这么狠。
看她露出的眼睛都是惊愕,和鲁觉着分外有意思。
蒙面房星玉从马车里跳了出来,老太太和车夫都被她敲晕了。
“金吾卫过来了,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