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别闹了,说点正事!”季子封又拉下脸来,转头问慕霖,“最近薛迁可有传点有用的消息回来没?”
“没有,属下曾派暗卫去问过一次,只说郡公身体确实大不如前了,自上次被抬回去后,每日倒有大半的时间都卧在床上,但睡也睡不着,弄得整个人气色极差,脾气也变得非常暴躁,稍不顺心就摔东西或者下令责罚,弄得满府人心惶惶的。”
“哼!还有力气摔东西责罚人,证明病得还不够重!”
钟小夏抿紧唇瓣,在旁边默默听着,时不时摆弄一下那几个人骨骰子,看似漫不经心,但心里已经有了谱。整个七月季鸿庭都会处于这样的状态,尤其到七月十五左右,鬼门一开,阴气达到鼎盛,他自己又身犯五鬼,无论身体还是别的方面都会受到很大冲击。
“大人,郡公病着,看来暂时不会采取什么行动,那我们要如何引那密宗和尚出来呢?或者还是先派人秘密排查,长安城内外以及周边有没有一位外来的和尚?”
慕霖一问,倒提醒了季子封,因为前几日小夏还说过,她有办法能取得季鸿庭信任,然后把和尚引出来,可却被他严词拒绝了。并还信誓旦旦的保证,这件事不用她操心,若现在再开口,岂不是打了自己脸?
看看小夏也在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似是正在等着他主动开口,季子封来了犟脾气,硬是把头扭向一边,“这个你们不用管,本官自会想出办法。”
好!好好好!钟小夏在心中摇头失笑,都这时候了,还在跟她这装硬呢,那她就看看,他到底能想出什么办法!
把手里的六枚骰子随便往桌上一掷,两四、一二、剩下都是六,这是个无妄卦,震在下卦、乾在上挂,震为雷、为刚、为动,是雷霆震响之象,春雷滚滚、万物萌发,动而建,刚养盛,问卜的人会得吉兆,而人心振奋,必有所得,但若行为不正当,则会惹来灾殃,因此不可妄想,不妄必有获,必可致福。
好吧!那她就不要太激进了,等到一个契合的时机再说。
“属下们明白了。”慕霖、慕潇回应。
“小夏,这鼓和手串你还有用吗?若没有本大人就命慕霖送回去了。”
“除了骰子,别的都可送回去,但还劳烦霖大哥跟府尹说一声,两样东西切莫放在太过潮湿和太过干燥的地方,这般才便于保存,毕竟付出一条人命换来的,我们还是该好好保管才是,千万不可随意放置,等案子结束了,还要供奉到庙堂。”
“是,小夏姑娘放心,在下定会跟府尹交代清楚。”
“弥儿?”小夏回头对弥儿道,“我现在就要赶去五岳大街,为晚上的事做下准备,便顺路先送你回府吧,免得你跟着又要害怕。”
弥儿别提多感激,上次给大人驱邪的经历让他现在还总做噩梦呢,便赶紧行了个九十度大礼,“多谢小夏姑娘体恤,奴才回去给您熬汤,等您回来再好好补补。”
“哈哈……好端端的,补什么补?说的我今晚好像会受伤一样。”
“呸呸呸!不吉利”季子封将她拽过来,没好气道,“你少口无遮拦。”
小夏无所谓的一摆手,“开玩笑的,大人何必当真?”
何必当真?还不是被她吓怕了,要不是还有旁人在,季子封真想咬她一口,让她张嘴就胡说。
“既你现在就要去,那本大人也随你同去一趟吧,正好将整条胡同的住户都排查一下。”
“好,多谢大人。”
季子封笑着捏捏她脸,两个人你侬我侬的,周围仿佛都冒出了粉红色的泡泡。
其余人却同时挪开了眼,感觉一顿饭没怎么吃饱,倒是让狗粮给喂饱了。
一刻钟后,所有人都来到寺门口,慕霖先禀报,“大人,你们先行一步,属下送完东西再赶去五岳大街。”
“好!”
可小夏看看装有人皮鼓的盒子,还是有些不放心,叫住人又想再叮嘱两句。
可恰巧在这时候,从街那头浩浩荡荡过来一队人马,光骑在马上浑身戎戒的带刀护卫就有几十个,后面还有善后的小兵,前面有开道的先锋,周围行人纷纷避让,一看这来头就不小,而正中间一辆气派大马车也十分豪华,最重要的是……它还是黄顶的,再结合此番阵仗,应该是和皇室沾边无疑了。
“大人,那好像是冯公公的马车……”慕潇屈身到季子封耳边低言。
季子封没说话,只是跟慕霖使个眼色,意思让他赶紧从后面溜走,不然以冯公公的好信儿,非掀开盒子看看里面是什么不可,见慕霖成功脱逃,他才快步迎接上前。
钟小夏却看的兴致盎然,若不是弥儿拉她袖子,她还仰着脖子瞧热闹呢,因为来古代这么久,还是头一回看见皇上身边的人,也是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太监,便想比较一下和电视里演的一不一样。
但被阻止,她也就看不成了,只得低下头竖起耳朵去听。
老公公下车后,倒是主动跟季子封打了个招呼,“少卿近日可安好?”
钟小夏一乐,唉?你别说,听这说话的调调是比普通男人要细上不少。
季子封虚一拱手,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肯定是要给几分薄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