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姿势刚摆好,‘肖云成’不放心,还眼神示意看了两眼心腹,随即瞟向白暖暖。
看得心腹摸不着头脑,之前还能依据王爷的行动轨迹揣测上三分,如今是愈发的糊涂了。
这到底是怎么个章法?
试探性地看了眼女子,在自个儿脖子上划拉了两下。
“王爷?”
迎面就是‘肖云成’一巴掌,暴喝。
“蠢材,脖子上东西不想要了就直说。”
心腹捂着脸,又是恐慌又是害怕,生怕自己真的头身分离。
“护好暖…小毒,若是有任何差池,唯你是问。”
“是是是。”心腹捂着脸,应声领命而去,叫来一支弓箭小队,在后方警惕着。
白暖暖可不管这些了,虽然不知道‘肖云成’为何对苗欢抱有如此大的恶意,但总的来说还是不敢伤害她的。
拿捏了这一层之后,越发的有恃无恐了起来。
如今让她头疼的就是苗欢这状态,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分明是准备牺牲自己,来保全她的模样。
她又不是傻。
刚刚只是激一激他想做什么,结果倒好,搁这儿演琼瑶剧呢。
后头‘肖云成’虎视眈眈,她可没这兴趣在大庭广众之下,在这儿演苦情剧,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儿。
苗欢说完,许久不见白暖暖回答,正要回头去看,脖颈后侧传来剧烈的疼痛。
一时之间,视线模糊。
不!
苗欢心中惊慌不已,小毒察觉出他的意图了。
果然,还是骗不过她。
他熟悉小毒犹如小毒熟悉熟悉他一般,这么些年,他们早就熟悉彼此。
努力想睁开眼睛,奈何白暖暖一个手刀确实不容小觑,最终还是不甘愿地闭上双眼。
世界最终变得灰暗起来,归于沉寂。
白暖暖一把扶住软倒的苗欢,防止不必要的磕碰,让这具身体再次雪上加霜。
单手扛起苗欢,扛米袋似的扛在肩上。这下也不心疼了,叫他自我唾弃,还搞出一个什么舍弃自己也要让她逃走的苦情戏码。
要不是因为人多,真想晃一晃苗欢这脑袋瓜子里是不是装得都是水,要不就是被长乐坊中的戏曲腐蚀了,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
“肖云成!你就说吧,今日你是放我们出去,还是想留下我们俩的尸体。”白暖暖依旧是手持着步摇发簪,正对着自己的脖子。
好了,如今没有搅局的,可以安安静静开始威胁人了。
那理直气壮的气势,震惊了一群暗中窥伺的打手。
而苗欢因为药物的作用和白暖暖脖颈后的手刀,直接陷入昏迷。
灵魂仿若脱离了肉体,越升越高,越升越高,直接来到另一处空间。
五感朦胧在一层雾中,周遭一切模模糊糊的。
直到一声清脆的童声打破这一怪象,欢笑声清晰地传入耳中。
耳目清明,一切变得清晰了起来。
“哈哈哈,阿爹举高高。”
“再举高一些!”
“高一些!哈哈哈哈。”
“好,阿爹听欢欢的。”
这是?
苗欢身穿白色单衣,看着面前的这一幕。
老槐树下,年幼的自己,以及尚且年轻的苗明。
“这是我的记忆,欢欢。”
一身苗疆银饰妇人打扮的女子出现,随着走动,身上的银铃叮当响个不停。
“阿娘!”
苗欢不可置信地轻唤出声。
他这是在做梦吗?
明明他刚刚……
刚刚做了什么?
为何他不记得了。
苗欢有些呆直的看向苗七丹,样貌与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
曾几何时,踏上离家路开启颠沛流离的生活,还能梦见阿娘,入了揽月楼之后就渐渐少了,甚至可以说没有。
他需要反复加深记忆,才能保留一点儿昔日的音容。
“欢欢,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阿娘要走了。”
苗七丹一如小时候那般,把苗欢搂在怀中。
只不过当初小小的奶团子,一眨眼已经变得很高很高了,差不多和她一样高了,苗七丹欣慰地抚了抚苗欢的发旋。
“去哪里?”
苗欢半弯着腰,放松身体回抱着她,声音中满是不舍。
“阿娘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早该去了。如今看你变得如此出色,我也能放心的离开了。”
“更何况……”苗七丹笑容变得阴森森的,不复之前的明媚温柔,“也该找苗明算账去了,怎会让他舒舒服服的走。”
苗欢从苗七丹的怀里脱离,看着与记忆中相差无几的容颜。
“孩儿舍不得您。”
这说的是真话,没错。
苗七丹想到什么,笑了笑,反问道:
“那欢欢要和阿娘走吗?欢欢舍得和阿娘走吗?”
看着眼前伸出的手,苗欢迟疑了。
他想到了很多,很多的人或事,犹如流水般划过心间,最终画面停留在小毒坐在窗前,